“应该?”怡不喜欢这种语意不清的言词。
“小姐,如果你是担心病人的脸颊会留下疤痕,你放心,只要照顾得当擦伤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怡闻言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是当然,女人是非常在意这种疤痕问题的。
“至于病人左肩的挫伤是比较麻烦的一部分,病人一定是左肩先着地,以至于让肩膀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量,这是致命的错误,病人肩膀的挫伤得花好一段时间才可能完全复原,幸好没有伤及神经,否则我还真担心她的左手能不能恢复到和正常一样。”
怡手捂住嘴巴,眼底有着难以承受的难过,但是她仍静静地听着医生分析子玫的病情。
“脚上的骨折,昨天下午已紧急动过手术,未来只要经过复健就能恢复正常。”医生说完后就合上手上的病历,等着怡提出问题。
“她……病人有没有醒过来?”怡问。
“昨天下午她被送进来时,还相当的清醒,方才我进去查看她的情形时,她的精神也很不错。”
“可是我看她好像很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肩膀的伤和腿上的伤让她感到不适,我相信护士给她的药里面有一颗是确保能减轻地的疼痛的药。”此时医生所能做的也只是用药物来减轻她身上的痛楚。
“我能进去看她吗?”怡想更近看看她。
“当然可以。”医生怎能拒绝美女的要求。“不过时间不能太长,病人不能太累,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我知道了。”怡谢过医生之后,转身走进加护病房。
怡站在床尾,病床两侧摆放着一大堆维生仪器,子玫两条惨白细瘦的手臂各插着针,脸色还是如她方才站在外面所见一样苍白,不过至少紧蹙的眉头已微微放松。
“病人已经睡着了,所以请你别叫醒她。”一位护士走过来对她轻声道。
怡点头,然后她突然想到什么。“护士小姐,请问病人有家属过来照顾吗?”
“早上有见到一位老妇人过来,我想她应该是病人的母亲吧!她来了一下和病人说了些话又离开。”护士说。
“谢谢你。”怡对护士颔首,视线又移回躺在病床上的人儿。
老妇人?一定是自小照顾子玫的院长妈妈。原来子玫离开台北后是回到桃园的孤儿院,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年来她到孤儿院几次都未见过子玫?院长妈妈也不曾告诉过她子玫和她有联络,难道子玫是故意不让她知道她的行踪?但是,为什么呢?
怡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得到解答,现在只要等到床上的人儿清醒过来,她相信她再也不能不见她。※※※※※
一结束冗长、烦躁的晚餐之后,震桓依旧婉拒母亲提议到客厅聊天,以及避开吕亮璞从不曾变过的情谊,一如往常马上躲进书房,为自己烦闷的心情觅得一处清静的场所,让方才在餐桌上被侵扰的耳朵恢复功能。
他伫立在落地窗前,阵阵寒意冻人的山风从敞开的窗户吹拂进来,未着外套的他却丝毫不觉冷意,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静肃,眉宇间则满着挥不去的阴郁。
夹在指缝间未曾吸过一口的香烟在寒风的助阵下很快地燃烧殆尽,他不为所动地感受着手指那灼热的痛楚,双眼虽看着香烟末端那跳跃的火星,心思却飘得老远。和心里那痛了五年的伤比起来,手指上的伤就显得那么地微不足道,既是如此,他又何必急着丢弃呢?手指头上的痛一点一滴渗透他没有感觉的心,他变得有点享受这钻刺的痛。
推门而入的怡见到大哥落寞的背影,不禁在心里深叹一口气,五年来折磨大哥身心的事到底要到何时才会停止?
她拿起书桌上一个造形典雅的烟灰缸,走到大哥身旁。
“手都不痛吗?”怡拿走他手上的烟蒂丢于烟灰缸内,随手将烟灰缸放在一只古董花瓶旁,才仔细地检查他手上那微微破皮的红肿。
震桓缩回自己的手,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手上的伤看得见,而他心底那痛彻心扉的伤在他刻意地掩饰下却还是让怡看透,她不知道该不该再提起那件事,她不想害得大哥又度过一个无眠的夜晚。
“公司还好吧?”他照惯例地问及公司的事。五年前他离开公司放下肩上姚氏集团这个重担时,没有想过这个重担会落在怡肩上。这大概是身为姚氏一分子的宿命吧,他毫不留恋地卸下姚氏赋予他的光环,所以理当由怡接下这个光环,从此过着失去自我、受控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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