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记得他忿然拉她回房,紧紧抱住她不发一语,胸腔急促喘着。
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就被他抱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几时躺到床上的并不知道。
「我的私人喷射客机已停在中正机场,我们明天就搭机返美,然后到荷兰度蜜月。妳把重要物品一收,衣服我都叫人帮妳准备好了,旧衣服就不要带了。」他规避她的问话,把预定的行程告诉她。
伍校旋直勾勾的盯着他,好一会儿,突兀跳下床,「你等我一下。」就冲了出去。余瑞霆关掉电脑,放置在几上,等着她。
她拿着两瓶高粱酒和两支酒杯返回,「你看!」她举高酒瓶让他看。
「拿酒做什么?」他接过其中一瓶酒端详,「金门高粱酒?」
「嗯!」她倒了两杯酒,把一杯酒放进他手里。「告诉你喔!这两瓶酒是牧宣和恣淳送我的,要我灌醉你,那时你就知无不言,任我宰割了。」
「那妳此刻想知道什么?」他戏谑的眼神觑着她,端着酒杯和她乾杯。想灌醉他?下辈子吧!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想让你抒发心情,所以特地去翻出这两瓶酒。」她朝他露出羞涩的笑,「借酒浇愁,愁更愁。可是,我认为愁到最高点,愁绪就不再存在,心里也就舒坦了。」她摇着酒杯,见着液体晃动。他给她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揉揉她的头,「谢谢妳的这份心意,我爱妳。」
「我也爱你,我不想看你纠结着眉头,那令我难过。」她吻他的下巴。
「不会了,妳放心。」他啜口酒,静静望向窗外,暮色渐渐笼罩大地,而他心中的暮霭已逐渐散去。
伍校旋轻啜口酒,哇!又辣又呛,高粱酒真够强劲的。
她吐着麻辣的舌头,手不停的搧着,试着减缓灼热感。
「从我咿哑咿哑学说话起,我的祖母就在我耳畔诉说着我未来的使命以及出生的理由。耳提面命的警告我,对我好的人都是有企图的,想从我这里获得利益。「我渐渐长大,对祖母的话半信半疑,结果在一次宴会中,我亲耳听到只要拉拢我就有金钱滚滚而来,毕竟我是有亿万身价的宠儿。那次的宴会是我七岁的生日派对,也是宣布我为西瑞尔企业未来的法定继承人。」
伍校旋忘了舌尖的麻辣,震惊于他的身分,聆听他的生长过程。
「从此,我完全相信祖母的话,对人性彻底失望,完全不信任。我的生长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我非常小时就接受教育,要熟读财经、法律、商务、语言,每天都被这些教育课程塞得满满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若不是我智商奇高,理解力、吸收力强,换成别人早疯掉了。「而我的妈咪从没尽到母亲的责任,她放荡成性,一桩婚姻接着一桩,乐此不疲,一年里只回来看我几次。有时候还和我祖母吃醋,说我不认她这个妈咪,于是坚持要把我带到法国住一年。
「那一年我八岁,冰冷的我被妈咪的第三任丈夫相中,成为童装的代言人。妈咪喜孜孜的告诉她的设计师丈夫,在我三岁时,就被她带去参加童装选拔,这是我成为模特儿的原因。」
可他隐瞒了他利用当模特儿的钱,在财经老师的带领调教下,操作买卖,让他赚进一笔金额不少的钱。十岁的他,令所有指导老师瞠目结舌,讶然他对投资的天赋和敏锐度。「你妈咪没有其他的孩子吗?」
「没有,生完我她就结扎了。她说她一生只要一个孩子就够了。」
「你妈咪还真果断,堪称奇女子。」她咋舌道。
「有时候我会厌烦这种生活,回台湾两个月,我多希望这位称为我父亲的人能帮我,让我和一般同年龄的孩子一样成长。可惜,我失望了,他也忙着他的风流史,根本没时间听我说半句话。」他顿住,再喝了口酒。
她小心翼翼问:「照理说,你妈咪只有你这孩子,应该会非常溺爱你呀!」
「她爱我的方式很奇怪,她不爱商场经营公司的人,可每当离婚拿到前夫的瞻养费,就会去购买快倒的工厂、公司,登记我的名字后丢给我,再可怜兮兮的说这间公司是她以后养老的本,千万、千万不能倒,把整个责任推给我,她又开始寻觅下任丈夫的人选。」伍校旋噗哧的笑,「我想,她是想藉此绑住你。她利用了一个不太高明的招数,向你表达她爱你的心。」
余瑞霆叹口气,眼底有着空虚的神情,「她死后,留给我非常多的产业和金钱,以及一本日记簿。那是从我出生,她就开始记录她的心情,日记内毫不保留的表达她深爱我,和妳刚刚所说的剖析,都是基于一份母亲爱儿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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