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吾森落入她的怀里,看着他血流如涌的腹部,祁珊疯了似的压着他的伤口,可是浓裯的血液依然不断的从她的指缝间流出。
「不要--你这笨蛋--」
好痛呀!原来他写过这麽多本小说,形容得让各个书评家赞美不已的,枪伤的疼痛原来是这样的。
可是,这却比不上他看到祁珊的泪水的痛。
他挣扎着抬起右手,想要抚去祁珊脸上满布的泪水,他想说一两句笑话,可是却只能虚弱的牵动着嘴角。
「快来人--该死!快!」「救护人员!」现场吵杂的声音,逐渐在瞿吾森的遗憾下远去。
他竟然没能抹去祁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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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後,在北部一所高级的医院里,出现一个女子。
她穿着简单的衬衫跟牛仔裤,刚削短的俐落短发,羽毛般的轻衬着她那有些苍白的容颜。
她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朝着医院里最高楼层的特等加护病房走去。
护士们看到她,各个都跟她点头打招呼。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她需要大家的支持,才能有勇气去面对事实,面对那个已然昏迷一个月,却还是处於危险状态中的瞿吾森。
走进加护病房里,祁珊换了无菌衣,才到那间完全隔绝的消毒病床旁。
主治医生陈先生跟护士长都在那里,他们正在做对特等加护病房的严重患者,每半个小时一次的例行巡视。
「你来啦!」看到祁珊,医生的眼中有点不舍,她的眼睛依然是红肿的,一个对爱这麽执着的女人,又有谁忍心打破她的期望?
「谢谢医生!他今天比较稳定了吗?」
「嗯!他的感染没有扩散,这是个好现象,不过,你可别又在这里哭到昏倒,知道吗?」
祁珊虚弱的一笑。
主治医生告诉过她,这个年轻人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徵兆,他的脑波濒临静止状态,现在他的一切,只能靠呼吸器跟人工帮浦维持他几乎等於消失的性命。
可是她不信邪!
她该死的就是不信,上天凭什麽把瞿吾森带走?
他爱她!她也爱他呀!她要他活下来……在没有亲口听到他说要走前,她不会放弃的。
「我爱你!」
在医生跟护士都离去後,祁珊像过去的一个月一样,跪坐在床边,低头倚着瞿吾森的枕畔,看着他沉睡中的容颜。
彷佛这样子,就好像那幸福的两个月一样,两个人没有分开过,更没有生离死别过。
但是不同的是,她现在可以说出这三个字了。她在他的耳边低喃,就像是这个月来每天做的一样,「你的胡子好长唷!起来刮一下吧!我真的爱你!你听得到吗?」
每天回家盥洗时,对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绝对不在他的枕畔哭,绝对不要又流泪弄湿他的枕头的话,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森!我爱你……」
祁珊每天在他耳边低喃上万遍,从来没有停过,就像她的泪水一般,似乎也没有流尽的那一刻,「森!我爱你……」
可是无论她怎麽呼喊,瞿吾森都不会回来了。她知道,只是不愿责承认而已。
绝对不承认,因为如果连她都放弃了他,那麽就连医生口中所说,瞿吾森会活下去那千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森!我爱你……」
每一句,都带着她浓浓的、真切的情感,传入瞿吾森的耳中。
瞿吾森要多听几遍。
他奋斗了这麽久,才让她承认自己是爱着他的,他怎能不听够本就回去?
「你这个死囝仔,要让阿珊哭到什麽时候?」
「婆婆?怎麽你还没往西方走?」
瞿吾森其实是有点回不去,他也舍不得祁珊每天以泪洗面呀!
「往西方走?心里的事情不放下,往哪里去都是地狱啦!」祁婆婆生气的说,「啊你的阳寿又没尽,不赶决回去是在这里干嘛?」
「回去……」瞿吾森迟疑,「回去醒来以後,珊依然会在我身边吗?婆婆!我会拖累她的。」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肉体的状况,那样的伤势,不是十天半个月会好的,更别提,现在回去会不会被困在肉体里出不去,他都不知道。
「就算你是个植物人,祁珊还是会爱你的。」祁婆婆一眼看穿他的心事。
「可是我不想让她这样痛苦。」
「那你乾脆死了算了!」
「婆婆!」
「本来啊!我的宝贝孙女不能这样为了你,天天在医院哭到没力吧?你要死……就早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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