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母亲便直朝对方眉开眼笑地一口替我答应。之后我母亲和黎姨那群娘子军竟热络地和对方商讨婚事,扔下我在旁直看傻了眼。不过,令我怀疑的是,我妈好像跟龙飞很熟似的,而一切所发生的事像是早在她预料之中,所有的经过就像演话剧一般。”智孝愈讲下去脸色就更为苍白,因为他发现整件事有愈来愈多的蹊跷,一切都……一切都太凑巧了!
凑巧他在那家茶艺馆相亲,凑巧那辆车停在他的车旁,凑巧母亲踹的是那流氓大亨的名车;凑巧……一切都是那么的凑巧?!除非这一切都是串通好的……
噢……老天哪!穆智孝哀声连连地举头问苍天,为何要这么折磨我呀?!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你非得要派这种任务来给我?天啊!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他竟被他的母亲给设计,他至亲的人竟然推他入冰冷的炼狱?!这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给我一杯你们这里最强最烈最辣的烈酒,谢谢!”穆智孝猛地将酒杯推至酒保面前,铿锵有力地一口气说完。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是喝杯最强烈的酒来麻痹他的中枢神经,最好……“喝了就可以马上醉倒的酒。”他朝酒保补充说道。
酒保慢条斯理地将他们店内最为强烈的烈酒推至穆智孝面前,穆智孝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正想畅快的一饮而尽时,即被方伟阻止接下来的动作。
“智孝,别这么想不开,或许一切还有得救。”方伟要他三思而后行。这烈酒要是真一古脑的饮尽,其后劲可是谅谁也不敢领教。
“别拦我!今天我要是不喝这酒来麻痹自己的话,我才会真的想不开。”穆智孝坚定地扯开他的手。
既然他都决定非醉倒不可了,方伟也不想再阻拦他了,其实他自己不也是个伤心人,自然了解伤心人想一醉解千愁的想法。
“好吧,如果喝了这杯真能让你舒服的话,你就喝吧。”方伟给他信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谢谢!”说罢,穆智孝连眼也不眨地就把酒饮尽。不出三秒,“砰”的一声,他便不省人事地趴睡在吧台上。
方伟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这酒的效力未免太快了吧?!他质疑地把视线移至酒保身上。
酒保不卑不亢地擦拭他的酒杯,缓缓地说道:“伏特加加两颗即溶的安眠药。”
方伟对这位酒保甘拜下风,摇头兴叹,也许他也该跟这位酒保要一杯,暂时麻痹自己的痛苦。
★★★
乡下过年的气氛要比都市的过年来得热闹很多。
由于帮不上忙,宇茜便识相地独自来到附近有着百年树龄的一棵老榕树下,坐在童年时和哥哥一起在这棵老榕树坚韧的树枝上所做的秋千上,迳自沉思着。
她回家乡也有几天了。每天她都被母亲捉去大街小巷、左邻右舍和附近的长舌妇们鬼扯。尤其要是人家家中有什么尚未娶妻的单身汉,她的宝贝母亲大人就会脸不红气不喘地直夸宇茜有多好,听得她都忍不住连耳根子都发红发烫。
老天,谁来救救她?原来是回来散心的她却自投罗网地成为母亲跳楼大拍卖的物品。自售家中唯一的女儿,愿者就请上钓,谈好价格后是不是还要倒贴房子或车子给人家,感谢他肯娶家中呆滞的女儿呢?宇茜自怨自艾地自嘲想着,直到她哥哥──佟宇杰的靠近才结束她的遐想。
佟宇杰笑意横生,优闲地把两手分别插于左右两侧的西装裤袋中,出现在宇茜的视线范围内。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每当你有心事时,就会独自坐在这棵老榕树下的秋千发着呆。”佟宇杰仰首看着老榕树上生气蓬勃的绿叶,“看来岁月的流逝,并没造成它多大的影响,它还是一样伫立在这山坡上,绿意盎然地为大家带来福利。这里的一景一物已一年没见了,令人怀念非常。”
宇茜有同感地仰头看这片绿意,“是啊!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如此令人怀念。它们陪伴着我们走过所有的岁月,伴着我们一起成长。”她不免热泪盈眶。
佟宇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泪眼盈眶的模样,怜惜地自身上掏了条洁净的手帕,蹲在她面前为宇茜拭去脸上的眼泪。
“乖!别哭了,以前你不会动不动就落泪的!告诉哥哥你在台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打从宇茜回来的那天起,他就感到宇茜有些不寻常,似乎有份惆怅及浓厚的忧愁,虽然她试着在他们面前伪装她的情绪,但敏感的他仍看得出蹊跷。
“哥……”宇茜鼻酸地俯下身,双手环抱住向来最疼爱她的宇杰,滚烫的泪水早已难掩地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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