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承办天策说的全是事实,或许现在斩断他和雨织的关系是最明智的。
天策见他心意动摇,赶紧加把劲的游说道:“在来此之前,我做了点调查,转世后的青雩仙子有着心绞痛的痼疾,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天策顿了顿,“是你的银箭所致。”
“什么?!”玄野诧异地瞠大眼。
“别如此惊讶。当初你的箭是穿心而过的,留下这种毛病不难理解。”天策侃侃而谈,“而且你和邢雨织初识时,她为何会那么害怕,且表现得极度讨厌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杀死她的凶手。”
玄野的身子一震,脸部痛苦的扭着,执缰的双拳紧得好似要将缰绳捏碎。
天策无意将话说得那么绝,但他是真心想帮玄野,希望玄野能恢恢从前那种冷静、刚毅的高傲气魄。他才入凡三日,就搞成这副伤痕累累的模样,若放任他不管,准定会死得很难看。
玄野挣扎着,半晌才不甘愿地回道:“就依你的意思吧!”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他给她的只有伤害,星帝让他下凡是为了弥补过错,不是再度造成错误。他该做的是帮她解决叔父在朝廷所遭遇的危害,并避免这项危害波及到邢府的众人。积雪开始融化,雨织的心却开始降雪,且绵绵不绝。
近一个月来,玄野一见着她,就像看见避之唯恐不及的祸害,迅速逃窜。他的举动让她羞愧、难堪,直想向他问个一清二楚。
但自从天策在羲和园住下后,玄野便和他形影不离。天策和玄野一样,没有姓氏,来历不明,却受到叔父的欢迎。他总是紧跟在玄野的身边,不让玄野落单,因此雨织根本连私下和玄野相处的机会都寻不着,更别说想要问话了。
其实,虽同住一个园子里,她和玄野碰头的次数却少的可怜,他用那种无理的态度对待她的机会并不多,他想怎么做就随他去吧!就当府里根本没这个人就成了?她何必在意呢?
事实是她愈想不在意他,却一日比一日变得更加在意。
她再也无法忍受。
“雨织,你没事吧?”乔晏喊着一直魂不守舍的雨织,凝秀则在她跟前摇晃着雨织五指。雨织全然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就像这屋子除了她以外,全无其它人存在。
“不管了,我决定找他问明白。”雨织一拍案,霍然站起来,满脸坚决地走出书斋,浑然没瞧见乔晏和凝秀目瞪口呆的表情。
书斋里仅剩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满头雾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雨织最近怎么回事?好象不大对劲。”乔晏说道。
“岂只是不大对劲,简直变了样,她根本不同我说闹,也不陪我玩了。就算在跟前,魂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就像刚才那个样。”凝秀噘着嘴,埋怨地嘀咕着。
乔晏见她小脸堆满委屈,摇摇头笑道:“你看你,都快能嫁人了,还成天黏着雨织,想着玩耍的事。”
“我才不嫁人呢!”凝秀愤然喊着,拿起手中的本子往他脸上丢去,“乔晏是个大笨蛋,笨死了。”她嗔骂道。
“喂!你干嘛突然生气?我说的是实话啊。”乔晏被砸一脸无辜,拾起掉落地上的本子,怜惜地拍掉灰尘,边喃喃自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可说得一点都没错。”
凝秀一把夺过本子,薄嗔微怒地问道:“你在咕哝些什么?定是编派我的不是对不对?”
“哪有!怎么会呢?你是我最得意的女学生,我不会说你不好的啦!”
这种时候他除了拼死抵赖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最怕的就是这两个女学生同他胡搅蛮缠,尤其凝秀动不动就爱哭,而她一哭,任凭他有七尺昂藏之驱,也会被哭得手足无措,到头来还是得他的千不是、万不该的哄着赔罪,她才会破涕为笑。
唉!他真像是上辈子欠她似的。
“你明明就觉得我不好,还拿话搪塞我。”她从小就喜欢她,除了他,她谁也不嫁。好不容易她长到十六岁了,每天痴心妄想着他会喜欢上自己,结果……他只会叫她去嫁人。“我一定长得像丑八怪,才这么不讨你喜欢。”凝秀低着头,难过得流泪。
乔晏无奈地叹口气,只能像打小做惯的那样,环着她好言好语的哄着,“别胡说!你怎么会丑呢?你虽谈不上国色天香,可也是婷婷玉立的窈窕佳人,谁敢说你丑呢?好啦,别哭了,再哭就真的变丑了喔!”
“好吧!那我就不哭了。”凝秀噙着泪,对乔晏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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