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的眼神逐渐涣散,大大松一口气,水滴沿发丝落进眼睛里,又流下来。泠昊打个寒颤,一时的疯狂渐渐冷却。
“什么也没有,车子在半路抛锚了,没有路过的车子,行动电话也没有电,所以我就跑回来。”急于掩饰自己失控的真正原因,他擦过她的肩,一身水渍地走上楼梯。
“老刘,帮我煮碗面,另外把所有的电话线都拔掉。”
切断电话线?又是一个成谜的问号。
“他是昊吧?”重疑团团,留在客厅的两人面面相觑。
“应该是,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可也不像,和电话有什么关系?”老管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无奈地摇头,泠愔泄气地靠上墙。从南尚回来后没出过门的她,决没有机会惹事生非。昊为什么一进来就急着找她?见到了她却什么都不讲,维持平日若即若离的态度。
“我去煮面,你也乖乖回房间复习功课,今晚似乎不太妙。”经验丰富的管家知趣地提醒一句。
点点头,另一人抬起似被灌了铅的脚,步上楼梯。泠昊的房间在东面第二间,她的在最东面,必经之路。脚步过于沉重,走不动了,她任性地找到一个借口在不是自己的房间前停下。手握上门把,想到老刘的话,迟迟不敢转动。
l秒、2秒、3秒、4秒……10分钟……煎熬至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地步,她咬咬牙,推开没上锁的门。
啊……糟糕……
忘了最基本的敲门礼数,泠愔知道自己再退出房间已经太迟,进退不是地呆愣愣盯着正面对她扣了一半衬衫钮扣的成熟男子。
残留雨气的指尖由瞬间的僵硬转化为细微的颤抖,明知不该,就是不能动一动历来顺从的手指。怔怔地像是等待对方先做出反应,他非怒非气地瞪视闯人者。
“对……对不起……”仓惶地道歉,她把投在他匀称体格上的视线移开,走进房间。他们是叔侄,如果这时退出房间会更不自然。
如被施咒的身体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他转过身迅速扣好扣子。措手不及的惊讶消失,剩余的是难以平复的激动。
“有什么急事吗?”他没责备她。
“不,也没什么急事……”一时语塞,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谎言,“我是想问需不需要我帮忙?车子不是抛锚了吗?丢在外头不管没问题吗?”
无论怎样掩饰,她都是在关心进门后极其反常的他啊……泠昊被雨淋得凉透的身体涌起一股暖意,如名雕刻家杰作的脸部线条自然而然地柔和一些。
“不用,估计明天早上会被拖车公司拖走,到时会有交通局联系车主,无非是罚款。”
“哦。”她立刻不知再说什么,暗暗责怪自己的莽撞。
“我下去吃东西,你也一起去吗?”他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再流露出来,走到她面前平静地问。
“不用。”她拒绝,随后后悔地轻咬唇。
激起波涛的心湖丢进失望的小碎石,佯装不在意,他总漠视她的内心感受放弃地离去。
但,不是每一次她都可以因惧怕拒绝而保持理智,至少这次不行。情急之下拉住他衬衫的下摆,泠愔勇敢地对上那双经常锐利夹杂厌恶情感的冷酷瞳眸。
“为什么会回来呢?不是说不回来的吗?而且也不用做在大雨中奔跑这种不符合你个性的事吧?可以在车厢里等雨停的不是吗?是不是我又做了什么让你憎恨的事?可是为什么见到我又什么都不说?”
一口气居然问出如此多的问题,他该怎么回答呢?不能说!不能说!说出来一切就都完了!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自己根本不具有处理这种情况的能力。
松动一点的唇线再度抿紧,泠昊以森冷的表情打掉拉住衣摆的手,头也不回地急速下楼。
被拍掉的手微痛,因她一再触犯他的禁忌,心痛更不是第一次。无望的情感,他只是她的叔叔,她只是姓泠的废物,被惟一亲人憎恶的存在。浑身冰凉,眼睛有点湿,她以挨打的手背揉眼睛。
好奇怪,自己并未淋到雨!
嘴角报了抿,无望地露出讥讽的笑容。她在期待什么?十多年了,她有什么能期待的?高高在上的泠昊岂是她这个他眼里的垃圾所能碰触,谜样的心、洁净的躯体、包括披在躯体外的一丝一缕。他们会在一起只为姓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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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热气的雪菜肉丝面在碗里糊成一团,原本充满饥饿感的胃现在只渗出酸涩滋味。脑海如电影的切换镜头一样,混乱的脸与混乱话语,无比突出的则是泠愔在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与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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