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姬豁然明白了,抱着说:“难道是褚欣颖的父亲?”
文郁沉重的点了头。
李姬一时也失措了。她拍着母亲的背,望向窗外。生命中的苦涩感觉再次袭向她。
她幽幽地说:“妈,你苦心安排哥‘旭扬’,是不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继承褚家的产业?可是,你却没料到他会爱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妈——”
李姮不再说了,把一切一切的话语都付与深沉的夜。
翌日一早她就出门了,她知道身后将有一个破碎的心旋踵而至。这又如何?她仰首望天,其实生活都是一样的,充满无奈和凄苦。
突然,在巷口,她看到一个久违的人出现了,褚煜望着她,定定的,像一座雕像,站立在晨风中。
对李姮而言,经过昨夜褚家的意义已经是非比寻常了。先前褚煜的侮辱倒是淡了,如今她介意的却是他父亲的寡情和薄幸。于是,冷冷地走过去,无视于他的存在。
“我来道歉。”他艰涩地开口,似乎视之为一件苦差事。
她不理,冷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我来收回我的话,你听到没?我向你道歉。”他追上她,急切地说,显得很没自信。
“不必了,泼出去的水和说出去的话一样,永远也收不回来。褚大少爷,请你让开,我要去上班了。”
李姮拨开他,刚好公车来了,她跳上去,把他抛在后面。
褚煜耸耸肩,颓丧地回头开车,心里放不下的还是她显然瘦了和憔悴了的容颜。
文郁叫醒李廷,平静地把往事扼要地说了。李廷揉揉惺松的睡眼,问:“妈,我是不是在作梦?”
文郁重述一遍:“你和欣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绝对不可以恋爱结婚。”
李廷忽地清醒,他铁青着脸,重重地一个摔头:“天啊!这是什么世界?我睡了一觉起来,欣颖竟变成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他起身,缓缓地走向门。说:“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你根本不爱他的原因。我终于懂了——可是,他妈的,为什么要扯上我?”
他愤怒地撞打墙壁,痛苦不能自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李廷说完,默默地走出去。
他没有去公司上班,只交代同事替他请假。
也没有和朋友联络,他似乎安心要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一般没了音讯。一天两天地过去了,文郁也没有他的消息。
欣颖急切地跑来,她苦苦地哀求文郁,“伯母,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是,请你告诉我,李廷那里去了。伯母,我求你。”
“孩子,我也不知道。”文郁淌着泪回答。
“你说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李廷不会不告而别。—定出了什么事,伯母,请你告诉我,好不好?”
文郁望着她,无能地摇头——教她怎么向欣颖说呢?这个中的曲曲折折,恩恩怨怨?
欣颖问不出所以然,只有黯然离去,她坚决地说:“好,您不说,我自己去找答案。您不让我见李廷,我自己去找他。”
文郁忧心忡忡地望着欣颖的背影,她想,也许该是去见那个人的时候了。
褚世宏接到电话的刹那,愣住了,一时不能言语。排山倒海而来的回忆,催逼着他,当年的愧疚与遗憾齐上心头。也不及去思考她为什么会在三十年后又找他,一股强烈想见她的冲动使他坐立难安,度日如年。
文郁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打扮自己,希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老。不过,岁月毕竟是无情,一朝春尽,红颜已老。那些脂粉根本无法掩饰沧桑,唯显得荒谬可笑。终于,她拭净了脸,挑了件素色的套装,出了门去。
他们约在市郊一处僻静的小咖啡厅。
他远远就看见她了,时光的无情跟着她的脚步辗过他心田。
那曳曳走来的不再是二八年华的小佳人,而是饱经风霜的妇人了。
文郁怯怯地望着他蹒跚而来,突然间释怀了,在她眼前的人再不是当年清秀俊朗的少年郎了。
“都三十年了!”他说,重重一叹。
几乎有几分钟,文郁沉湎在回忆里。蓦然,她惊觉自己见他的目的,敛容清嗓,说:“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关于李廷和欣颖。”
,他静静望着她,等她的分解。李廷和欣颖.李廷?莫非是她的孩子?他只隐约记得那孩子的气宇非凡。
“他们,他们不能相爱。因为,李廷是你的儿子!”
褚世宏一愣,惊讶得不能言语,往后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反覆地说:“他是我的儿子?!”不是怀疑,是惊惶之后的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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