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我收了芷茵的钱。她本该付给你的两百万在我这里——我是因为想挣这笔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一点一滴消逝的时间,在这一瞬无声无息了,仿佛滑进了某个沙漏里。
“不是的,”凯森笑了,笑得很费力,“你在骗人。不想嫁给我也不要骗人嘛,乐乐真坏!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先来个爱情马拉松,十年八年后再结婚也不要紧,本人身体健康,有得是时间等。不要……”一开始就判我的死刑,乐乐。”
“我这辈子恐怕不会再爱什么人了,有从前的那次,就够了。”柏乐怡镇定地抬起头,看阳光下的树影在车窗上晃来晃去,“从那以后,我最爱的大概就只有钱了。”
“撒谎!”他的笑容收敛了,前所未有的急躁显露出来,“乐乐,我跟刚刚那个女人真的没什么!就算从前应酬过,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不要吃没必要的醋好不好?”
他还真当她在生气?这样也好,就让他以论吧,正巧多了一个分手的借口。
“顺便提醒你,约定的时间,一个月,明天就到期了——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你。”
幽幽地回眸看他一眼,只一眼,不敢多看。
然后,她忽然推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朝马路对面跑去。
“乐乐……”凯森丢下车子,想追。
但,他追不上了。
红灯熄灭,绿灯亮了,整条街道霎时车水马龙,阻断了两人,连视线,也被冲散……
柏乐怡气喘吁吁的跑至街角,停下步伐扶着一堵墙,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给予她的一切,是那么美好,说不动情是骗人的。但她跟他,会有将来吗?
如果没有,不如就带着回忆过一辈子吧。
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会破损,惟有回忆是越积越多,越想越甜的。
这一切,像个梦。时间到了,梦也该醒了。那天以后,柏乐怡就病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不哭,既然不能哭,那么就生病吧——病,是排解痛苦的最好方法。
在床上躺了三天,电话不接,买卖不谈,饭也吃得很少。当年失恋后的症状又回来了。奇怪,明明是她甩了别人,为什么却比惨遭抛弃更多了一份空虚?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但外表的坚强终究抵挡不过内心的脆弱。
“乐乐,我们来了!”
还未应答,卧室的门就被强行推开,两条人影窜到了她的床上,如同恶狼扑羊。不用看,就知道胆敢这么做的只有两人,江芷茵和方楚楚。
“乐乐姐,听说你又要绝食了?”方楚楚贼贼地笑,“绝食好,绝食可以减肥。”
“不过她天天躺在床上,减掉的肉搞不好会长回来喔!而且还有患上胃病的危险,得不偿失!这个减肥计划不太好耶……”江芷茵抓起床头一颗红苹果,“咔嚓”大咬一口,“唔……乐乐,柏妈妈买的苹果好甜,是温室苹果?反正你也不吃,全给我吧!”
真伤脑筋,这两个人,哪里跟她们熟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跑到人家家里大吃大喝,附带冷嘲热讽!
“你们今天怎么会有空?”楚楚不用上学?茵茵不用盯着她老公?
“我们听说你日渐消瘦特地来看你的,怕晚来一步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江芷茵惋惜地牵过她的手,语调中有无限哀怜。
方楚楚与她一唱一和,“对呀,乐乐姐,你就安心地绝食吧,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会送花给你的,可不是纸扎的白花喔,我一定买鲜花!你喜欢什么品种!虽说扫墓大都用菊花,不过现在不是秋天,蓝色的‘勿忘我’好吧!这名字听来不错……”
“你们两个,想咒我死?”柏乐怡抓起一大一小两只玩具朝她们坏坏的笑脸扔过去。
“嘿嘿,”江芷茵接过樱桃小九子,“我们哪里是咒你死?分明是你自己想寻死!后事要不要先交代一下?我们两个好歹也是你的难友,遗产总得分一点给我们吧?嗯……我想要你架子上那排书!”
“我要你卧室里的玩具!”方楚楚抱过一只大大的龙猫。
“闭嘴!”柏乐怡顿时精神振奋病相全无,只差下床赶人。
“我说过我老姐在装病吧,你们还不信!”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时髦少年,捧着大滑板,发间挑染一缕明黄,正在邪笑。
“柏乐源!你少在煽风点火!”柏乐怡开骂,待她看清他的外貌,不由勃然大怒,“你……你这是什么鬼打扮?”
“好看吗?我刚去美容院染的。”柏乐源伸过脑袋,故意让她看个仔细,“花掉了我一个月的零用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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