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是全然的温柔呵,可是,她反倒因为他这样细微的体贴和照顾而有着深深的恐惧。
她好怕呵……好怕好怕有—天—旦失去这份温柔、这个依靠时,她还能不能成为原来的自己?
她该有心理准备她会随时失去他的,对不对?
就如同她先前误会东方桐月是他妻子时,曾经有过尖锐难当的痛苦,但是,她那个时刻也就该要明白,他随时有可能会成为另—个女人的依靠和全部的。
再美再长久的相遇,也—定会结束,而她始终找不到栖身的地方。
—曲既罢,所有人全拿诧异的目光看着她。
“怎……怎么回事?”发现所有人圭拿看酷斯拉的眼光看她,韩雪雁有些如坐针毡。
“亲……呃,亲爱的。”指挥迟疑地唤着。
这只是外国人的习惯用语,但岳烈日闻言却是不能苟同地挑了挑眉——因为对象是韩雪雁。
“有什么不对吗?”韩雪雁用英文问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岳烈日。
“这首德国童谣是很轻快的,但你却把曲子弹得很悲伤。”他耸了耸肩。
“真的?”她怎么会摆出这么大的乌龙?韩雪雁真的好沮丧,
“但是,弹得很好。”指挥忍不住过来加上附注,“你弹琴的时候在想什么?我总认为很像那首爱的痛苦呐!”
“爱……”真是丢死人了,她没想过人家居然可以一语说中,揪出她弹琴时心中所想的,害她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所以,她弹琴才讨厌表达感情嘛!
“可是,至少有情绪表达出来了。”岳烈日笑得有些过分礼貌,连韩雪雁也察觉了。“那很好哇!”
很好才怪!到底是谁让她弹出这么伤情悲伤的调子的?岳烈日开始觉得自己胃酸过多,而且还有和人翻脸的冲动。
真是怪了,他到底是哪根筋接错线了?为什么这一刻起,喜欢逗弄韩雪雁,和曾让她看海报看到哭泣的行云及朝曦全成了很可恶的存在了?
“不是因为你吗?烈日。”指挥温柔地笑着。
“因为我?”岳烈日不解地扬眉,“愿闻其详。”
所幸他们用的是德文,不然韩雪雁大概会欲哭无泪。没想到才短短的一首德国民谣,就把她出卖得—干二净。
“你以为我不明白你把她带来是什么用意吗?烈日,我们都了解你从不做对你而言是没有利益的事。”
“时间就是金钱,所以我不爱做白工。”他避重就轻地说。
“其实,你为她费太多心思了。”指挥笑着摇摇头,“钥匙就在你身上,你实在不必舍近求远。”
“钥匙?”岳烈日又是那脸无辜至极的表情。
“你很聪明的,烈日,不用我再明说了吧!”指挥笑得很坏心。
“难道天才和白痴只有一线之隔。”岳烈日懒懒地回答。
“你是装傻。”指挥安闲地笑说。
语音才落,门口就走进一名气质高雅恬静的东方女子,直接走向舞台,操着流利的德语,“对不起!我迟到……”她在看见岳烈日及韩雪雁时倏地止声。
韩雪雁闻声瞪大了一双眼睛,视线缓慢地转向发声来源,呼吸火速梗窒喉间,漂亮的手指紧握成拳,眼底流过的不知是憎恨、愤怒或是其他的情绪。
岳烈日也有着一瞬间的错愕,随即他挑起了唇角。
“喔!你终于来了,宁静月!”指挥热络地招呼来人,没有发现到三个人之间的风起云涌。
宁静月先是向指挥微微—大身,才转向自己的女儿,“雪……”她试探性地,怯怯地叫着,没想到女儿脸上苋闪过于—丝讶异的怒气。
韩雪雁抿紧了唇瓣,没想到旧地重游的同时还会碰见旧人旧事,她本想转身就走,却被岳烈日给紧紧扣在身边,动弹不得。
“宁老师也和木十字—起演出?”岳烈日笑容可掬地问话,却让宁静月感到—阵心悸。
若不是宁静月算是“风格”的商品,又在岳家老大的看管之下,今天世界舞台上只怕不会再有“宁静月”三个字了。
只是,老大明知道他对韩家有仇恨,却还把宁静月派来台湾参加公演,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呃,是,是的!”在他别有深意的笑容下,宁静月不由得结巴着。她忧心忡忡地看看不愿再多看她一眼的女儿,又道:“可以清你们晚上光临音乐会吗?”
没想到女儿居然会和他在—起,她知道岳烈日的真实背景了吗?
她一定得找机会告诉女儿,要雪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免得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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