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世界这么大,却容不下她吗?
烈日教会了她感情,而她看重他更胜于全世界,如今她觉得像是全世界都背弃了她,而她一无所有。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她看着倒映在河面上的温柔灯光,停下了脚—步。
她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就算是独自一个人生活着也能够自得其乐,不在意任何人,只自私地爱着自己。
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也无法找回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自己……
没有了,什么也都没有了……
看着那条温柔的灯河,她忽然有了想纵身往下跳的念头。
深不可测的黑暗似乎一直在召唤着她,而她也不想抗拒。
从天堂跌落地狱是什么滋味?
她苍凉的在心里低低轻叹,烈日,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想死!假如这是你的愿望,如果这么做可以使你快乐,我就替你完成……
“雪!”有人从韩雪雁身后抱住了她,把她拖离河堤旁,“雪!不可以!”
这是谁?
韩雪雁的眼前一片黑暗,她无法看见任何景物,就连急切的呼唤也是遥远的。
“韩雪雁,你没事吧!你不是在医院陪老二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别问了,她全身都湿了……啊啊!好烫呀!快点,我们送她去医院,这么冷的天气淋两不生病才有鬼!”
医院?韩雪雁反手抓住那个人的手,坚决地摇头。
“她不要去耶!”
“这怎么可以?会得肺炎的!”
韩雪雁推开抱住她的手站起身来,她不要去医院,就让她这样下去吧!她该活就会活,该死就会死,不要管她。
“雪、雪!你要去哪里?”步履踉跄的她再度被人抱住,这回那人搂得死紧,怎么都不愿放手了。
“先去我那里吧!再这样下去只怕连我们两个都会变成落水狗了。”
“麻烦你用词好听—点行不行?执行长,又不是没读过书!”
“是、是!和同学!”这人说得了无诚意。
“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谁?是谁?韩雪雁听见于有人哽咽的声音,但她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要哭呢?
“拜托!别车外下大雨,车内下小雨好不好?”
“你这没人性的东西,我就是要把你淹死,怎样?”另一人的火气一上来可是什么都不顾的。
“喂喂!这只是幽默,幽默!OK?别火气那么旺嘛!”
“去你的!雪这个模样,谁还有心情跟你搞幽默?”
有着一丝被关怀、被看重的暖意回到了她身上,韩雪雁认出了那个焦急哽咽的声音,涣散的瞳光逐渐凝聚,她慢慢地看清楚了街灯、车顶,还有……
“郁玮?”韩雪雁虚弱地叫着,眼睛的焦距对上了那张担忧的脸孔。
原来,还有人在关心着她……
“雪、雪?你怎么了?雪!你醒醒呀!”
意识迷离之际,这是韩雪雁惟—听见的声音,随即,她就被拉入—片黑暗之中。
***
韩雪雁再次清醒时,已是朝曦升起,雀鸟吟鸣。
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昨夜的一切像是电影一样地缓缓在她眼前播放。
岳烈日说恨她,因为她是他杀父仇人之女。
她现在想起他所说的话,仍会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
是他打开了她的心;拆下了她所有的防护,许下替她遮风避雨的承诺,却又亲手执刀狠狠地伤害她,践踏她最真心的情感。
她好痛苦,难受到连活下去都是一种漫长而难捱的酷刑。
若是闭上眼睛就能从此一睡不起,她也会毫无怨言地接受。
“你醒了?”—直守在她身旁的和郁玮突地惊醒,才发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韩雪雁欲直起身来,才察觉到身体的不适和刺痛。
“执行长的家……”和郁玮扶着她起身,替她把枕头直立起让她靠着,“你还在发烧,又不愿去医院,只好来他这儿了。”
她家里包括亲戚有—大票人,若是去她家雪保证没办法安静地休息。
“谢谢!”迟疑了好久,韩雪雁终于说道。
其实,她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和想法,但是,在她最无助悲伤,感觉严冬降临的时候,是郎伟给了她一丝暖意,和—些支撑的力量。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只有自己—个人,岂知绕了一大圈之后,她才领悟到,还有其他的人也在关心着她,烈日并不是她惟一的世界。
是不是因为她过于看重爱情了,以至于她忽略,甚至是失去了一些很美好的东西?她是不是该去找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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