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只是在拖延时间去面对他,可是要她就这样出去,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她让自己的身体往浴缸底部沉了下去,只留了个头在水面上,小脸让热气熏得红通通的,煞是迷人。
然而,冬夜里气温骤降,就算热水澡再舒服,热度也还是会下降,让余柔珊开始有了寒意。
得快起身,否则便要感冒了,她自我提醒着。依她估计,她进人浴室就算没有一个小时,也有五十分,这段时间够顾学维考虑了。
既然她能安静地享受热水澡,那就代表了一件事:他已经离去。
而站在门前,先前门外传来的压迫感已经消失,她更加肯定他已经走了。
慢条斯里地拭干身上的水珠,余柔珊找到了件浴袍穿上,而后走出这个暂时的避难室。空荡荡的房里没有了他的存在显得多么凄冷,先前的火热气息就像浴室里的水蒸气般,遇冷便消散无踪。
这样也好。余柔珊安慰自己,没有他在场,可以免去听他诉说这并非他所愿,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将今晚的一切称为一夜情;她一直洁身自爱,从不玩这类爱情游戏。
拉紧浴袍领口,她信步走出主卧房,另外找了个房间过夜。因为在那张床上有着两人欢爱的气味,只怕她是别想合眼休息了。
只是,欢爱过后的余韵仍在心头荡漾,令她瞠大双眼瞪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
如果可以,顾学维还真想一脚踹在自己的屁股上。
他是发了什么癫?居然在这个情况下和余柔珊做爱。
她躲入浴室时他是醒着的,却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他知道她想独处。
好半晌浴室里没有再传出任何的声响,他明白她正在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只是,他不想让她胡思乱想的钻进死胡同里,因为她恨他的理由已经有一箩筐了,他私心里不希望她如此恨他。
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顾学维没加冰块就这样将之灌入口中,让热辣的酒液滑入喉咙里。
想着自己今晚会在这里见着她,一切都是巧合。他请人代寻的暂时栖身之所,居然和余嘉琛的住所只有两层楼的距离,让他意外瞥见了她。是老天给他的机会,好让他为自己的行为向她说抱歉。
不过,事情发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没想到光是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就教他克制不住自己的高涨欲望。
而两人在床上那灵肉合一的契合是他从未有过的,再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带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以往,他都可以在发泄欲望之后毫不留恋地丢下支票走人,连和自己上床的女人容貌都不记得;就只有她是他牢牢记住,甚至还想拥有的。
但是,她的一句“你走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却教他开不了口。
的确,他该和她说什么?对不起吗?现在说这话不是已经太迟了吗?
而他们除了过去又有什么好谈的,他的不当言论已经将她推入狗仔的利牙之下,也为她的生活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到要将她推入绝境,但他这么做真的只是要她别和丹尼尔纠缠不清吗?他甚至有股冲动,要将她身旁的所有的男人一一铲除,将她占为己有。
但是这个想法占满了他的脑海里,令他几乎要破门而入,要求她许下承诺。
不过他明白,此时的余柔珊是不可能轻易顺从他这个想望;依她刚烈的性子,都没在未婚怀孕时向人求援,更何况是今日。
其实,今日她要嫁谁,他都没有置喙的余地;但他就是无法看着她站在别的男人身边,挽着那人的手、冠上那人的姓、躺在那人的身下……
思及此,他血液里的战斗因子被激发。
他明白丹尼尔不会是他的对手,因为他从未打动过柔珊的芳心;他的对手会是丹尼尔以外的男人,至于有多少人便有待他的调查。
其实今晚两人的欢爱,她不是没有机会拒绝,可她却没有开口阻止他。
所以,他们之间绝对是有希望的,顾学维自我安慰的想着。“安分”是余柔珊近日奉行的座右铭,这两个字无所不在地出现在她的身边。口渴了喝水的陶杯上烧着这两个字,眼睛累了一抬头,豆大的字篆刻在比她的脸还要大的石头上,似乎还怕她不够警惕,不知打哪儿找来的木匾正在她身后.上头还是刻着这两个字。
所有物品上的那两个字都是她的亲人的手笔,而且还能依物品的大小来论辈分。杯子是舅妈给的,石头是舅舅送的,而那块竖直都快和她等高的木匾,不消说是她外公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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