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学维睨了眼莎朗握住杯子的手,蓄长的指甲上砸下大把钞票给上指甲艺术,和她右手无名指上那颗大钻戒相得益彰;而那双只拿过笔签账单的手,和余柔珊的一比却又瞩然失色。
她的指甲从未蓄长,修剪整齐且保持干净,亦未上过任何的色彩,虽然她有能力负担得起,她也从未戴上任何夸耀身份的珠宝,她本身即是一颗耀眼的宝石,不需要那些一身外之物的衬托。
拨开她的手,顾学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但在传者上前欲斟酒时主动拒绝。虽然他有心大醉一场,不愿见到余柔珊和别的男人一起搂搂抱抱,却不想令自己做这种徒劳无功之举。
“你到底是看她哪里不顺眼,还是只因为我妈的命令,故意来拆散我们?”丹尼尔决定要问个明白。
“拆散?”顾学维好笑地反问。
他自知要拆散也不是拆散她和丹尼尔,而是他以外的男人。经过这几日的调查,他知道余柔珊和丹尼尔之间从未生出情愫,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一个劲儿的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你不能用伯母为标准来衡量我妈妈,她的独占心态已经得去看心理医师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先发病不可。”丹尼尔发出不平之鸣。
他不懂为什么没人能理解他的痛苦,只有余柔珊才是他的救赎。
顾学维虽然赞同堂弟的说法,但不会明白的说出来。“那你更应该在工作上以实力来向她证明,你已经长大,不再是她抱在怀里的孩子。”身为他的堂兄,他只能说这种八股的话来劝他。
“你……”丹尼尔见一向亲近的堂兄并不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不禁为之气结语塞。“行,你够强悍,我会看你能强到什么时候。”他突兀地起身离去,不管身后人窃窃私语。
被留下来的两人也没了胃口吃喝,但是为了面子,莎朗不愿做出丢脸的事,招来服务生送上菜单。
“我听说这儿的橙汁鸭做得不错,不输给巴黎本地的大厨,值得尝尝。”她的语气听来似乎不受任何影响,好像没发生过争执。
“你想吃就吃吧,我没有胃口。”现在顾学维的胃里就像扎满了针似的隐隐作痛,别说是食物,连滴水都难以下咽,他只想等她点完声便结账离去。
当他真的这么做时,莎朗的脸色早气得过度红润,几乎有脑中风的迹象;一旁的服务生忍不住上前关心,但是在气头上的她早已将淑女风度丢到下水道去,让那无辜的服务生平白惹了一身腥。
她原本不将那个没腰没胸的干扁四季豆看在眼里,现下却不得不重新估量那女人的存在。她有何能耐竟让一向对女人漠不在乎的顾学维,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跟着她起伏。
她的顾太太宝座岌岌可危,令她不得不开始有忧患意识,她必须查清楚那女人的来历,而她与顾学维到底有何恩怨纠葛,否则她将在这个弹丸之地铩羽而归。
即将到手的富贵荣华,她绝不容许有人破坏。这东方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会看不出年龄来的?余柔珊如此,连一个小小的总机也是如此,若非她调查得来的资料,说什么她也不相信余柔珊已经芳龄二十五岁。
莎朗不耐烦地等着总机向内部询问,是否可以放行,先前她还向她要求检视身份证件,即使她抬出顾学维的名号也无法通融,真是有眼无珠的小老百姓。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说出顾学维的名字时,已经有人将她的身份传遍远见集团内部,所有没被工作绊住的人,想尽各种借口拐到大厅来一睹究竟。
总机一点都不讶异,余柔珊会在听到来者名字时愣了好久没答腔,她也希望余柔珊能再多多考虑些时间,她不介意让这个倨傲的外国女人等久一些。
“唷,美丽的总机小姐,今天过得可愉快?”久未露面的裴艾选在今天来访,还真巧合。
“报告,报告,裴小姐也来参一脚。”总机无奈地小声对着话筒说道。
裴艾是少数几个可以不必经过验证,便能在远见通行无阻的人,她的报告只是例行公事。
自带来的超大藤篮里,拿出一包削好的水果放在柜台上,裴艾便向着直通顶楼的专用电梯走去。这部电梯除非持有特殊卡片,一般人若要硬闯,只有被关在里头,哪里也去不了。
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保全人员为裴艾提过藤篮,步入电梯为她解除限制,让她没遇到任何阻挠的坐上电梯。
莎朗看得气到快吐血,这些人对她百般刁难所为何来,她又不是恐怖分子,要对他们带来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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