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柔珊忍不住大笑起来。但在偌大的客厅里,她的笑声听来有着凄楚讽刺的感觉。
好心提出援助却得到她如此的反应,顾学维脸上难掩不豫之色。
“这不是太可笑了吗?我说了,你是这孩子的父亲,你既不认又想去劝谁来当这个冤大头呢?你的好心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余柔珊此话一出,即代表与他从此决裂了。
这个地方她是不会再来了,而身后的男人也并非她的终生伴侣,充其量他只不过是披着狼皮的野兽。
不过她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何他能如此坚决地否定她的话。
“我能请问你,是什么理由让你如此肯定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她想问个明白。
盯着她瘦削的身子,顾学维顿时感觉她出奇的娇小。
她的身高只勉强超过一百五十公分,和他站在一块儿连他的肩膀都不到,可是她的活力充沛,让人忘了她的娇小身形。
他本是不想再理会她的,可是她爽快地没再和他纠缠不清,让他自觉该给她一个解释。
“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让我的身体没有办法产生精虫。”
听闻他的理由,余柔珊只觉荒谬,她自认不是圣母怀胎.她的肚子里货真价实孕育着一个未成形的孩于,而精子的提供者便是她身后的男人,但他却死不认账。
她为孩子不值,怎会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和一个识人不明的母亲。
“这的确是个强而有力的借口,我真同情未来还会受你所骗的女人。”
留下这段不甘心的话,余柔珊摆脱留恋,大步地走出这个教会她人性黑暗面的地方。
若有可能,这辈子她希望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如果能把这个地方拆得片甲不留那更好,只可惜她没有那么庞大的财力,负担不起这么昂贵的复仇。
※※※
在意识尚未完全恢复之前,一阵刺鼻的药水味便钻入余柔珊的神经,她知道自己身处在医院里,但是为什么呢?
孩子蓦地浮现在脑海中,她马上伸手探入被单内抚上小腹,但是她摸不出来和先前有何不同之处。
猛地张开双眼,映人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和几张焦躁忧虑的面孔。
“舅妈,孩子还在吗?”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带着哽咽,由亲人的脸色她已经知道最坏的答案。
“傻孩子,你还年轻,未来还能再生的。”李芙曼上前抚着那张梨花带泪的小脸安慰。
当大家接到她晕倒的消息时,还以为只是贫血,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和她的母亲走上同样的一条路。
她爱这个孩子如同亲生女儿,真希望她不是走上这样艰难的路。
余品正端着一张脸,火气已经快要隐忍不住,濒临一触即发的境界;李芙曼使了个眼色要丈夫出去,有他在场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余品正万分不情愿的走向门口,他本来想要抓紧外甥女的肩膀,摇也要把他想知道的答案自她口中摇出来。因为家里出了个私生女已经足够,要再让柔珊也跟着生了个受人耻笑的娃儿,倒不如将她一把掐死来得干脆。
她的母亲便是受不住大家的蜚短流长抑郁而终,怎能再要余家又一次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以前让柔珊的父亲逃过一劫,没能将他绑上婚礼与妹妹成亲。但是为了给柔珊一个交代,这一回那个让她大了肚子的恶棍可就没有那么好运;即便是让他躺在病床上瘫痪一辈子,也要他给柔珊一个名分。
余家的女人不是男人玩弄的对象,余品正会让那个男人后悔,他一个人若是无力对抗.再加上两个儿子的力量,非拿下那条命不可。
确定病房的门关妥后,李芙曼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病床边,握着外甥女冰冷的小手。
“告诉舅妈,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想将自身的温暖,透过双手的接触带给余柔珊一些安慰。
“已经没有知会任何人的必要了。”余柔珊木然的眼神直盯着天花板不肯稍移。
她若曾有过任何梦幻,此时也随着孩子的流掉而消逝。一个她满心期待的生命,居然只因为一个轻轻的碰撞便失去了,这是否代表他们无缘。虽然她极力告诉自己不用太在意,但她的内心仍是狠狠地被划上一刀,留下伤痕。
“怎么会没有必要?他也是这孩子的父亲。”李芙曼心里打了个突,柔珊的表情和小姑生前太过相似,令她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
余家人不论男女都有着坚毅的个性。一个与她同床共枕了近三十年的丈夫有此个性,她生下的三个孩子亦是,所以她怎会看不出柔珊心里的想法。但是虽美其名为坚毅,倒不如说是刚愎自用,只要他们认定了目标,即使是九牛也拉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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