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搁浅边缘(19)

2025-03-04 评论


何母笑呵呵地说:「庄脚人生日那有坐着闲?代志嘛是照做。」

「妈,今天是您生日,您不让我插手做事,也要跟我们一起吃啊!您坐下来吧!」何母这才腼腆地和他们一起吃饭。「小弟呢?我回来到现在都不见他踪影。」

「小弟一早就和他同学去玩了,非要到日落天黑才会回来。」何梦虹一边盛饭一边说着。

「查甫囡仔爱玩,爱乱走,没法度!」何母摇摇头,对家里的唯一男孩似乎没辙!

大家边吃边笑着,用饮料代酒向何母祝寿,何母笑得合不拢嘴。她拿起一粒红蛋剥着蛋壳,说:「台湾人做生日吃红蛋,生子送红蛋。以前有一首台语歌,叫做一粒红蛋,是讲一个查某囡仔嫁给一个太监,每摆看到别人送红蛋,就伤心流目屎。」

何梦蝶和妹妹听了都笑了,只有汪舜国听不懂,愣愣的。

「你妈说什麽?看你们笑得那麽开心。」

何梦蝶就附在他耳旁告诉他红蛋的典故,谁知,他听後表情怪异,尴尬笑一笑,只顾低头吃着面。

她看他又变脸了,不晓得那根筋又不对了,赶紧转移话题。

「阿爸那还没转来?」

「不免等伊,来,来,吃饭。」何母说着,拼命替他们夹菜、夹鸡肉,说:「自己饲的,趁烧吃。」

情绪恢复正常的汪舜国这才开口:「你妈真热情。」

何梦虹故意顽皮地回一句:「妈好像把你当女婿看了。」

汪舜国闻言,心花怒放地侧看何梦蝶,她却不置可否她笑着摇头,指着妹妹多嘴。何母也未多作解释,一边看他们互相逗笑。

正吃着当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爸回来了。」何梦虹叫道,起身去拿碗筷。

何父驼着背,叼着香菸跨进门,何梦蝶赶紧站了起来,趋前搀扶,并对伛偻的老爸警告着:「爸,您抽菸抽得那麽凶,怎麽能止咳呢?」

何父一口山东乡音:「没办法,一天不抽菸就会要俺的命,老菸枪了。」

「您每天抽,才会减短您的寿命哩!」

「呵,乖女儿,一回来就数落你老爸。」

何母在一旁摇头,无奈的苦笑。「瞧,你妈对我都已灰心了。」

「好啦,我不说了,您自己保重身体。」

何父坐下後直用怪异的眼光盯着汪舜国。汪舜国则礼貌地对何父尊称一声:「伯父,您好!」

何梦蝶为他们互相介绍後,看情形不太对,赶紧解释:「爸,这是台北流行的造型,您别大惊小怪。」何父嗤之以鼻,道:「流行?难道这就是台北的都市文化?」

「爸!清朝时男人不也留胡子、绑辫子?」

「哼,他是清朝人吗?现在是民国呀!年代颠倒了?还是标新立异?不男不何梦虹却乐观地为姊姊打气:「姊,不要管爸,只要是你爱的,就勇敢去爱。」何母瞪了小女儿一眼,说:「查某囡仔,黑白插嘴。」

何梦虹向何母吐舌头、扮鬼脸,表示不怕被骂,惹得三人都噗哧笑了。

被何父这麽一搅和,何梦蝶也怏怏不乐,临走之际,在厅里塞了一叠钞票给母亲,何母难过得拭着眼角的泪水,说:「钱拢你老爸在管,我用不着,你常常转来看我,卡是真的。」

「会啦!阿母。」何梦蝶转向妹妹,摸摸她的脸说:「今天谢谢你喽!」

姊妹俩心照不宣地抱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何母,望向厅外在照相的汪舜国,说:「阿蝶,我跟你讲的,你要记在心哦!」何梦蝶放开妹妹,低头看着脚不出声。

「还有,自己的身体,要顾哦!」

带着母亲的叮咛,何梦蝶在无奈之外,又满怀伤感地回台北。

回到台北,已经是万家灯火了。此时,街道上各家餐馆的招牌灯不断地在招手,却引不起他们的食欲。现在,他们都只想赶快各自逃回自己的窝,缓冲一下何父所带来的不如意。

车子停在何梦蝶住处的楼下,汪舜国面带失望,语意深长地说:「看来,我今天是去错了,希望我们今晚都能睡得好。」

何梦蝶故意不以为然地说:「其实你把胡子刮掉,头发剪短,不就结了?」

「不,那是我心情的补偿。」

「刮掉胡子,剪短头发,跟心情补偿有什麽关系?」何梦蝶很困惑地看着他。

「你不懂的。」他懊恼地说。「那你跟我说啊!」

「我不能说,我说不出口。」何梦蝶瞪着他,很讶异,也想不透;他心中到底有什麽秘密不能说出口?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撇开头,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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