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西?我也不太能喝,况且现在公司正处于危急存亡之际……”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明彦还是一杯接著一杯。
“哼,那我还把你拖出来吃饭、喝酒,我真是太不应该了……唔,我真是个坏小孩,BADGIRL,以前我妈妈都这么骂我!”想到刚去世未满周年的妈妈,苏迪的心情又跌进了谷底。
“这没什么,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苏迪,关于老总送那些女人钻戒的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了。她们跟你不同,你是老总最特别的“发现”!真的,我发誓!”想到老总至今还没交代他买钻戒用以打发苏迪,逼得明彦不得不相信,苏迪在老总的心目中,必然有著极重要的地位。
“那是当然的!哥哥那个工作狂,何时才会休息呢?”挟起了铁板上烤得滋滋响的牛排,苏迪尝了一口直点头。“我继父在蒙大拿州牧场上的碳烤牛排很不错,但用这样的铁板烤,滋味也不赖。”
看到她陷入沉思的样子,明彦在脑海裹想像著苏迪所形容的景象,奈何他怎也难以将眼前这个娇滴滴,并且时髦的都会女郎,跟牧场那种粗犷的地方连在一儿。
“唔,我是在台北,正确的说是在三重出生的,七岁的时候跟我妈妈嫁到美国去的,高中毕业后,因为一心一意想当演员,所以翘家到好莱坞。因为家人反对而断了我的经济援助,所以找拚命地兼职打工,日子过得挺辛苦。”想起那时为了想在夜间去上演员学校的课程,她白天得在麦当劳计时打工,偶尔也到加油站去充当加油工的日子,苏迪露出了感慨的笑容。
但此时坐在她对面的明彦可就笑不出来了。根据这些天来,他天天坐在员工餐厅里,不管愿不愿意,有心无心都会听到的流言,再加上苏迪的自我剖析,酝酿而氾滥在明彦脑海裹的,有如电影“风月俏佳人”中的那一幕——
李察基尔所饰演的有钱人,驾著豪华轿车,向伫立在街旁路灯下的流莺……当然,也有可能是茉莉亚罗拔丝向他搭讪成功,总之,是一拍即合。
而在明彦逐渐膨胀的想像空问中,只是将李察基尔和那个有张大得吓人的嘴的茱莉亚罗拔丝,代换为老总和苏迪而已。
不知为什么,各种想法都不请自来,在明彦的脑袋裹追逐显影,令他更是感到有股气悠在胸口,狠狠地几乎要将他的胸给撑炸了。
“唉,结果真应了那句话,叫做失之东隅,收之桑田。好不容易我终于闯出了点名堂,妈妈却因为癌症而去世。回想当初我真是太不应该,妈妈一定很寂寞,我却任性地跑去作什么当大明星的白日梦……可是,等到我悔悟时,却已经太迟了……”苏迪凝视著映在杯中的灯光,幽幽地说。
因为受妈妈过世的影警,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亲人。
继父是个爽快的典型农夫,或者说他是个牧场主人,粗壮热诚,将随母亲嫁过去的小女孩视如己出,但他终究跟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就是出于血缘的牵引,所以她将所有的工作停顿,闲关千里地跑回这块在记忆裹早已褪色了的土地。想念哥哥,想知道他好不好,茫茫人海中,只剩他们兄妹两人是至亲手足,这是当她兴匆匆地踏上这时隔十六年的归乡路途时,唯一充斥在脑海裹的念头。
谁知……想到这里,苏迪挟起那块酥嫩的日本豆腐,狠狠地塞进嘴里,撑得她小巧的鹅蛋脸上鼓胀起两颊。
“谁知道等我找到哥哥时,他竟然已经把我给忘了!”越想越生气的苏迪,端起酒咕噜地灌下一大半。
“苏迪……”明彦虽想制止她酗酒,但动作没她快。
“哼,我只希望他能陪我一晚,让我再重温旧梦……”眨著水汪汪的眸子,苏油的眼神已经迷离地回到幼年时光,愉快地回想著当马给自己骑的哥哥……带著自己爬树捉知了、网蝴蝶、到小河裹捞小蝌蚪的往事。
坐在对面的明彦见到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更是直接沉到谷底,食不知味地猛灌著闷酒。夜半的电话铃声特别刺耳,尤其就在你耳边响的话,那更是惨绝人寰的一件世纪惨案。
明彦伸著手在空中捞了许久,但他意识混沌中也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截到话筒,但既然铃声已经停止,不会再干扰他的睡眠,也就懒得计较了。
但窸窸窣窣传来嗤嗤的笑声,他约略可辨认出是个女孩的声音。女孩?我是不是还在办公室打瞌睡?
不多久,女孩挂掉了电话,像石块般地倒在明彦身旁的床上,明彦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谁打来的?”连眼都没睁开,明彦睡意浓浓地问道,嗅到股很熟悉,但一时之间说不上来在哪闻过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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