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迪,你先不要激动,扼,我们……其实……”想到公司裹那些绘声绘影的流言,明彦也不由得结巴起来。
“太可恶了!”怒气腾腾地逼近明彦和成儒,苏迪捻起拳头就往他们的怀裹捶。“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种思想肮脏的人类,尤其是你!哥,你的大男人主义是这个世纪最糟糕的笑话,妹妹的钱就不是钱啊?拿我的钱跟爸妈的钱又有什么差别?还有你,明彦,枉费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而你,竟然把我想成是个低三下四的人,真是把我气死了!”
“苏迪……”揉揉胸口,成儒绞尽脑汁地想找出该用什么方法哄她,但都快想被头了,还是一无所得。
至于明彦就更惨烈了,在苏迪连珠炮又似急绕口令的嚷嚷声里,他运回嘴的机会都没有。况且苏迪一急起来,中英文夹杂地大吼,可怜他还忙著在脑袋裹翻译她的英文,下一波更长串的句子又已来到了。
“哼,我不跟你们好了啦!”背起了惯常背的小牛皮背包,苏迪狠狠地瞪他们几眼,秤一声地甩上门后,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老总,这……这该怎么办?”慌了手脚的扯扯成儒的袖子,明彦急如燃眉地求救。
“还能怎么办,等她气消了再说。不过,明彦,你也真是天才,难道你从来都没想过她有可能是我的亲生‘妹妹’?”叹了口气地搭电梯往停车场走,成儒忍不住要调侃已沮丧得无以复加的明彦。
“老总,你别说笑了。这些年来,你那些来来去去的妹妹那么多,况且你从来提也没提过你有个妹妹的事。我们哪裹料想得到呢!再说,苏迪长得那么漂亮,跟你又一点儿也不像……”头抵在电梯明亮的玻璃明镜上,明彦想起苏迪临去前,充满谴责的眼神,他发出一阵虚弱的呻吟声。
“嗯哼,苏迪像妈妈,我像爸爸。喂,明彦,你这不是拐弯抹角的骂我丑?”
脚刚跨出电梯,成儒这才后知后觉地领悟。他一个大转身,朝垂头丧气的明彦挥了挥手。
“唉,老总,我看你还是开除我吧!反正我真的把事情给搞得一团糟……”没好气地拖著脚步往自己的车走去,明彦那神情活像是打了败仗夹著尾巴逃的丧家之犬。
“来不及了,你准备送死吧!依我对苏迪的印象来看,她在被惹火后,若没有狠狠地哎你几口,必然会有更厉害的在后头等著你!”想起苏迪个性中火爆的那一面,成儒用无限同情的语气说道。抬起头望著停车场惨白的灯光,明彦此刻希望老天爷干脆丢几个灯泡下来,活活将自己砸昏算了……事实证明,不知是亚里士多德,还是苏格拉底,或是谁晓得哪个吃饱了撑著的家伙所说的——流言如野草,只会越长越茂密,甚至遮蔽了真理的花朵。然而,等野草被铲除之后,花朵也没啥看头了。
在苏迪负气地搬出酒店,并且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回纽约之后,办公室裹的那些三姑六婆,这才突然地在那些厚厚的、广告比内容多、专教女人如何花钱的杂志里,发现到原来这个洋腔洋调、做事洋化的女郎,竟是时装界和美容界力争的超级模特儿中唯一的亚裔女郎。
短短几个月之内,苏迪.杰弗逊的照片在世界各大媒体土大量曝光,拜流行讯息的火速流通,在台北这个国际化的城市里,各种五花八门的资讯比比皆是。走近书报摊,你总可以看到千娇百媚的苏迪,或微撩红唇,可能盈盈浅笑,也可以是冷冷地凝视著你。
苏迪所引起的旋风也刮进了海顿企业,几个月前还对她“麻雀变凤凰”的可能猜测而嗤之以鼻的众人,如今却都换了另些语气和台词——“哟,我就说嘛,你们瞧瞧她的气质,低俗的女孩哪有这么好的气质啊!”
“是啊,你们看这一期的介绍,她是由台湾移民出去的啦,难怪她的国语说得那么溜。”
“哎,真是奇怪,同样是台湾人,为什么人家会长得这么高而且‘胸前伟大’,而你们……”说的是业务老黄,标准的色狼。
“去你的,人家是喝外国牛奶长大的……”
“我看不见得,应该是遗传吧!你们看,咱们老总不也长得挺高的?”
“唔,是啊!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老总的妹……”
坐在员工餐厅里,明彦几乎每天都要痛苦地以这些闲磕牙做配饭,真相大白了,其实苏迪她从来都不是什么麻雀;她一直都是只翩翩邀翔的彩凤。
认清事实非但没有使明彦觉得舒服些,反倒使他更不好过。她就像遥远天边的一颗星,令渺小如沙漠中一颗小尘埃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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