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儒,难道你心里一丁点儿都没有我女儿了?”史武雄在女儿的泪水攻势下,清了清喉咙地嚷道。
“史先生,我心里有没有你女儿就跟你心里想的都是海顿企业一样的昭然若揭,我们又何必白白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夜已深,我不送了。”成儒说完朝明彦一招手,两人瞧也不瞧史家父女一眼,迳自进了书房锁上门。
“爸,怎么办?”成儒前脚刚离开,史昭晴的泪立即跑得无影无踪,她踩著脚地挨近她老爸。
“唉,原先我们的百分之四十是铁赢他的百分之三十,现在他又掌握到另外的百分之三十,四十是赢不了六十的,我看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带著万分不情愿,史昭晴临去前忿恨地踢了一脚玻璃桌,在她离去后,成儒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一地的碎玻璃。
“碎碎平安!”说完后,他又将德利根的档案打开。
***
从昨儿个夜里百到今天的日上三竿,两个人就只忙著将德利根这件新工地的工图及合约书拟妥,累得跟狗一样的赶著到公司,这会儿明彦已经是接近虚脱的状态了。
电话铃声持续地响著,明彦呻吟著伸出手去接电话,但是他的手触及到电话前,电话已经被成儒截走了。
“喂,哎,苏迪,怎么啦?姨,是吗?唔,好啊,可以啊,好,OK,再见。”成儒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直直地放下电话,然后抬起头瞄向明彦。
“明彦,待会儿跟我去德利根,我刚刚接到同行的电话,似乎有白道围标跟黑道绑标的模式发生在我们所要承接的德利根公园开发案上。”
“白道黑道的围标绑标,这不是发生在诸如国际机场扩建,或是捷运工程,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公园开发案……”虽然所有的心思都绕著适才他的那一声“苏迪”上,但明彦还是强打起精神,预备著待会儿要用的资料。
“坏就坏在这里,因为德利根是全国第一座由民闲跟政府合资开发的新生地,国内经济这么不景气,加上建筑业萧条,政府又拚老命的取缔电动玩具店,逼得那些黑道或是向来都收取贿赂的少数白道败类,全都觊觎著这块大肥肉。”用手随意地抓抓凌乱的头发,成儒刁著烟,眉头深锁地率先走了出去。
明彦整个人钉在那里,心中不停地考虑著,是不是该出声询问他刚才的电话,但却苦于找不到适当的借口,只有呐呐地站在那里,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朝外走了几句,成儒在察觉自说自话了半天都没有人答腔后,他诧异地转身瞪著呆若木鸡的明彦。
“咦,你还在那裹干什么?我们再不去了解情况,搞不好工程都被别人抢走了!”
如梦乍醒的明彦这才揉著惺松睡眼,打著呵欠地尾随他生上车。由于实在太疲倦了,在车子摇摆有致的律动之下,头靠在椅背上,不消三分钟,明彦已经沉沉地睡著。
“嗅,我忘了告诉你,刚才苏迪打电话过来,她说将到台湾出外景,另外她也开始设计自己名字品牌的泳装跟内衣了,她还说……”一边握著软盘,另一边滔滔不绝地告诉明彦,自眼尾的余光中,他约略瞄列明彦不停地点著头,想起自己精灵古怪的妹妹,还有这个忠厚老实的难兄难弟,他忍不住地对自己例嘴一笑。
***
拖著偌大的皮箱,苏迪不耐烦地望著眼前那堆将她团团围住的观光客,有男女,老老少少,有穿冬裘的,也有薄薄夏衫的。此刻他们正兴趣盎然地对著苏迪指点点,那种态度就好像苏迪是动物园内能子裹的动物般。
焦躁地再次瞄瞄腕间的小猪表,秒针一格格地跳动著,将分针再朝前骗赶一格,而时针则是毫不留情地往前走了两次了。
不会吧!就算塞车也该塞到啦!到底明彦跑哪儿去了?将重心由左脚再次换回右脚,面对眼前这堆仍抱著浓浓好奇,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观光客,苏迪原有的好兴致,也在他们指指点点中一分分地消失了。
为了推广这第一套以她的名字为品牌上市的泳装,她已推掉了CHANel、YSL、CD等大名鼎鼎设计师的发表会,风尘仆仆东奔西跑,好不容易才敲定了她所惯于合作的化妆、灯光及摄影师,千里迢迢的飞越大半个世界,回到台湾出外景。
为了想在繁重的工作而能有充裕的时间和明彦相聚,她自告奋勇地自己拖著大部分的服装,眼巴巴地撑到桃园的中正机场,为的就是想见到明彦,但……我明明已经告诉哥哥,要哥哥转告明彦的啊。难道他故意不来接我?不会吧,即使他不想来,哥哥逼也会通他来的!那么,我要不要再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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