怄气归怄气,于惠还是下去见他,不找什么理由,只是单纯的想见他。碰上他,她就注定要失去自我。都到这时候了,于惠再不想承认也要承认。
傅博文坐在桌边最不显眼的角落,摆明是不想太显眼。但周遭的女土还是频频向他行注目礼,眼送秋波。尤其是斜对面的外国女人,她坐下不到五分钟。但对他进行眼神骚扰不下五次,再这样下去,不难想象她会上前主动搭讪。
长得俊俏的确是一种麻烦,若不是傅博文已习以为常,现在可能早被吓得尤影无踪,哪还可以在这里神情自若地喝茶,
当于惠的身影出现在电梯口,傅博文的视线就没有再移开过她。她在找他,看她四处顾望便知。
傅博文站了起来,好让她尽早发现,果然不到半秒钟,她便发现他了,现在正优雅地向他走来,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悦。她现在的样子,活像一位会情人的小女孩,说有多可爱迷人就有多可爱迷人。
但下一刻,于惠的笑容僵住。
他没有她预期般的走向自己,而是走到了一个外国女人的面前,俯首便是一个深吻。
在场的人无不哗然,于惠顿时脸色煞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傅博文。他的样子是如此的沉醉其中,那销魂的样子连旁人看了也为之一荡。
突如其来的变化轰得于惠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心,却不懂得反抗。
一切都完了,心也碎了。
于惠强忍住泪水,毅然转身,步出餐厅。
明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善男信女,明知道他城府极深,明知道他会伤害自己,明知道自己受不住打击,那为什么还没头没脑地栽进去,难道真的非要把自己伤得伤痕累累才甘心。
原来她还是学不乖,她还是八年前那个单纯得可笑的女孩。这个事实让于惠彻底崩溃。
换言之,她那八年算是白活了。
于惠的身影一消失在餐厅的大门,傅博文便见鬼似的猛地推开身上的女人,眼底尽是厌恶之色。
那女人一时之间搞不懂状况,错愕又迷惘地望着傅博文。
傅博文对她不屑一顾,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使劲地抹着唇上的唇印,之后又拿起桌上的清水连嗽三次口,最后还拿出香口胶猛嚼起来。
他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令周遭的人无不惊讶,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善变,刚才还对人家热情拥吻,现在又视人若敝屐。他也未免太狂妄自大了吧?可怜的女人,居然遇上这个公然践踏别人高贵自尊的家伙,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众人纷纷向那外国女人投以同情的目光。
而那外国女人早已被傅博文的举动震惊讶,脸上木然无表情,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优雅地步出餐厅,走近垃圾桶处,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将刚才的手帕安全送入垃圾桶里,让它安息。由始至终未发出只言片语,呆然目送心中的白马王子绝尘而去,留下她孤身一人。
真是可悲!
唉!谁教她不知道傅博文也有洁癖,除了于惠,他压根儿就不想碰其它的女人。刚才他没当众吐出来已算是给足她面子了,还说他狂妄自大?真是的,可悲的人该是他——傅博文。
于惠浑浑噩噩,整个人像掉了魂似的。她来到杂物房门前,怔怔地望着它,它里面残留着她曾经美丽的遐想。而今日她要将它毁灭殆尽。
于惠一推开门,一股令人窒息的异味便扑鼻而来,直教人倒退三步。但于惠反而毫无犹豫地踏进去,翻箱倒柜,激起一股股铺天盖地的灰尘。滚滚的灰尘直向她的脸扑来,而她却浑然未觉。此时,她的所有感官都被伤痛所占据,不能再感受外界的一切。
终于,她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箱子。她一把将它搬出来,扔到外面草地上,书撒了一地。她扑在书中,胡乱地翻着,拔着、扔着。
原来整整齐齐的试卷顿时成了漫天飞舞的废纸,完好如新的书千疮百孔地躺在一边,最后,她找到了要的书,翻开——她要找的东西如期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郑重地拿起它,嘴角噙着一抹死灰般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你依然是完好如初,难得!难得!”
“今天——我就要把你毁了。”
说完,便毫不怜惜地将单薄的枫叶撕成粉碎,揉烂,狠狠地掷在地上,不停地用脚践踏,眼泪也不停地流,仿佛正践踏着的是她的心,那个爱他的心。
“啊——”于惠无力地跌在地上,趴在书中,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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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博文
于惠
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