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袁碛诚重重地叹了口气:“老伴,我这样做错了吗?这是天地所不容许的乱伦呀……”阿敏不顾旁人投注过来的怪异眼光,毅然地逃离那栋高耸巨大的建筑物,那压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势,令她快窒息了。
跑了一段路之后,她减速徐行了下来,低垂著头看著红兰道,数著经由人类摧残践踏后而满身是伤的碎红瓠,数著数著那刺眼的红砖竟突然幻化为一张张狰狞嘲弄的脸,好像在嘲讽著她的可笑。
兜了一圈后,她还是一无所获的回到起点,回到这世界混沌未开的黑暗。
她忽地有股冲动想躲进袁至磊宽阔温暖的胸膛!她开始情不自禁的恋慕起他的一颦一笑;从今以后,她不再是那个漫不经心!说起话来惊世骇俗的脱线阿敏了,因为她姓袁。
是否就因她姓袁,注定了她得远远地避开袁至磊,而只能唤他一声哥哥?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此,鲜少用大脑的她,此刻益发拙钝了。
她仰天大喝:“男人果真不是烂,就是贱,标准的沙猪!”说完她马上垂首疾步离开,离开那随时会引起公愤的地方。
她游游荡荡漫无目标的走下去,像其灵魂出窍的浮游体,她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她既不要认“贼”作父,更不要以这种尴尬的身分面对袁至磊,她该如何取决?
等等!这件事袁至磊该不会一开始就知道了吧?若不是他岂会无缘无故址一个手脚不干净、满口粗话的贼女进入他的生活?这荒诞到要她嫁给他?咦!说不定他也不知道,跟她一样被要了?嗯,对!一定是这样没错,那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竟还不知羞耻,口口声声宣称她得自他的优良品种……哼!劣等基因……不,怎么连自己也骂进去了?去!
她淡扫了眼长椅上一对正在你侬我侬的爱侣,那状似亲密,看得旁人好不艳羡。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经过,绕过长椅时,赶紧躲到长椅后去聆听……呃,偷听!
那男子执起那女郎的手,轻声软语的诉说:“亲爱的!趁著今晚月圆花好,我一定得吐出我的满腔热情。”
阿敏暗暗赞道:讲得不错,戏又演得入木三分,情书大全一定钻研到滚瓜烂熟的地步了,恶心得很。唉!爱情是盲目的,猪公也会变宋玉,说什么“爱能化腐朽为神奇”,真是一点也不错。
夕阳将沉未沉,远处的高楼和低矮的房舍皆沐浴在金黄的霞光中;背光的现代化大楼凌空自成了翦影;衬景的长空,由金黄而极红而粉白而转为浅靛青绵延了一片。
天色渐暗了,由此可证!那男子渴望自己是一只狼……一只色狠。
那女郎等不及的偎在那男子怀中。“你说吧!说出来吧!”
“我爱你。”这句话几乎与那女子是同时脱口而出,可见那男子有多猴急。
阿敏不,袁捷予突然爆笑出声:“哈!哈!哈……”
长椅上的一对情侣不约而同诧异的看向她。
袁捷予努力制止自己发笑至死,捧腹说:“抱歉!你们继续、继续。”她似乎忘了先前的不愉快,据著嘴猛笑。
那男子又热起女郎的手,浓情蜜意的说:“你知道我多么渴盼能和你朝夕相处,你就像是我沙漠中的绿洲,滋润我干涸已久的心……”
阿敏又突然采出头,冷不防开口:“喂!你小心了!男人会这么说,多半暗示你,他对你垂涎很久了。”
女郎一听,显得有些迟疑。
“神经病!我们谈倩说爱关你屁事,要你来鸡婆,今天是跟谁相冲呀?走,我们到别处去。”那男子拉著女郎的手,幸悻地离开。
阿敏自讨没趣,又低垂著头,漫无目标的走下去。
她仰头,长空的色彩大块大块的都走落了鲜艳,天边但见灰白和灰蓝的沉淀,尚带著一点光。再稍过一会儿,那灰黑一层一层的替天空染了色,幕就那样落了。
也许是她想得大入神,不知道自己正穿越行人道,行人止步的时候,她还悠哉的数著脚下的碎石子。
直到远方传来汽车追撞声和紧急煞车的噪音声后,她才蓦然惊醒,但……太迟了。当她茫然看向刺眼强光时,脑子一片空白还来不及反应就趺了出去,登时头昏脑胀,跳出许多小星星……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一位驾驶从车窗探出头,眉一蹙,怒火冲上脑门,恨根地竖起中指说:“臭丫头,红灯还摇摇晃晃过马路,要不是我过人的开车技术,你现在早上天堂啦!”说完,那人还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耻的从鼻腔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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