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儿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凌夫人痴痴盯着他。
吉普车出现在木棉道的端点,一忽儿便驶近了。
前门打开,一抹窈窕的身影钻了出来。
郎霈不由自主地踏上前数步。
凌苳轻轻缓缓地,踩着满地缤纷,走入他的世界里。
「郎霈,你来了……」她的眼眸如梦似幻。
「我来了。」他轻声承诺。
她的花容映笑,喜与念都挂在唇边。碎洒的阳光迷离,流动的情思难掩。她在他身前停住,两人痴然互望着。
「郎霈!」她纵身投入他怀里。
才一个星期而已吗?为何像经过了许久许久,比那八个月的分离都难挨?
他的脸埋入她的发中,吸取她身上散发的每一丝香气,两人同时逸出满足的叹息。
「嗯哼!」程咬金马上杀出来。
凌苳回眸对父亲皱眉。
「我只有几句话要和凌苳说,说完了我就离开。」郎霈拍拍她的背心,平静地告诉她身后那堵门神。
「那您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安可仰倚着车门,嘴角的青草根翘了一翘。女儿为他得了相思病,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阿仰,你进来吧,让他们两人好好谈谈。」凌夫人慢声开口。
有长辈护航,安可仰不能再坚持。
「十分钟!」
「外婆……」凌苳不满地回头搬救兵。
「你再吵,连十分钟都没有。」安可仰搬出父亲的权威时,做女儿的还是不敢太嚣张。
凌苳顿了顿足,敢怒不敢言。
「十分钟够了。」郎霈颔首,甚至不讨价还价。
安可仰轻哼一声,钻回吉普车里,驶回凌家的车道。
凌夫人只是对两人微微一笑,笑容中有几丝解脱,也有几丝感伤。只要这样的一眼,就够了。她慢慢走回社区大门里。
「你有没有跟外婆说话?」所有闲杂人都离开后,凌苳第一句关心的却是这个。
「有。」
「你们谈了什么?」她满心期待地问。
「我问你在不在,她说你不在。」
「就这样?就这样?」她不由得大感失望。「你真是够了!外婆一定很想跟你多聊几句。」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谈别人的事?」他叹了口气。
噢,对了!
「郎霈!」凌苳投回他怀里。「我好高兴好高兴……你终于来了……」
过去一周她总是不敢想太多。再加上老爸在旁边抽冷腿,左一句「郎霈不会找上门,你死心吧!」,右一句「我看他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说不定早就忘了你」,她满心焦躁,偏偏又无可奈何。
所有对他的戏弄和猫捉老鼠,最终仍抵不过想与他相守的患得患失。于是,期盼变成了恐惧,最后她天天都希望他来,也天天都害怕他出现。
可,乍相逢的那一刻,万般恐惧全不敌强烈的思念。终究,能见面就是幸福呀!
「你是地头蛇,带我到附近逛逛。」郎霈吻了吻她的头顶心,退开一小步。
「我们不能聊完再逛吗?」他应该不是特地跑来台南逛街的吧?
「叫你逛就逛,真是罗唆!」郎霈揉乱她的秀发。
凌苳瞠他一眼。
他挽起她的手,沿着木棉道走下去。
沉静的滋味真教人心焦,好几次她都按捺不住。然而,他半是深思半是出神的表情,她一再压抑下来,安安分分地陪伴他。
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走一遭呢?
「我今天特地来告诉你一件事。」他终于开口。
「哪一件?」她的眼中闪着期盼的光芒。
「每个人都很好奇我是如何知道我父亲出轨的事,所以我决定告诉你。」
「噢,好。」凌苳傻了一下。这就是郎霈要跟她聊的主题?
他们又漫走了好几分钟。
「在我二十一岁的那年,我母亲因为癌症末期而入院,当时我正在日本念大学。」郎霈仰望浓密如盖的枝叶。「后来她的病越来越沉重,我认真考虑过是不是应该回台湾,但是大哥和父亲都不赞同。他们认为,我尽快把书念完就是对我母亲最大的安慰。」
「嗯。」她点点头。
「然后有一天我接到一通电话,是我妈从病房里打来的。她希望我抽空回台湾一趟,她有话要跟我说,但是要我别惊动大哥和父亲。」郎霈低头望着她。
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年轻的郎霈异常兴奋。
郎云虽然是妈妈亲生的,她打小却比较疼自己。他猜想,可能是母亲对新药的反应不错,她希望第一个与他分享这项消息。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凌淑芬
郎霈
凌
女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