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千绿盯着陈朝辉那种小心提防的表情,知道他在忌讳什么,心中顿时有种受伤的感觉涌上。
「请你放心,我来只是想亲眼看看自己父亲长什么样,并没有要打扰的意思。我也晓得就这样大剌剌前来很让你伤脑筋,所以等一下就会离开了。」
她真的只是想看看「父亲」而已,活了二十五年,她总该有这权利吧?
「她跟我说把妳打掉了。」陈朝辉忽然开口,脸上沉思的神情似在回忆。
「可是我现在就在你面前--」童千绿挺直腰背,没有一丝羞愧,因为该羞愧的人不是她。「我来只是想知道前因后果。」
「我们是在公司里认识的,在得知我有婚姻的状况下,她仍然缠着我不放,所以我让她当我的情妇。她原本还很安分,可后来却要求我太多。」陈朝辉说得很简单,童千绿也听得明白。
意思就是错的人全是她妈妈!
童千绿双眸紧紧注视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排斥感。
因为她终于了解母亲为何不肯告诉她父亲是谁了,因为这男人根本不配当她的父亲!一点都不配。
对于上一代的事情,她依然不知道该说是谁的错,她只清楚一件事--她的妈妈好傻、好傻啊。
「我是入赘的,有美满的婚姻,事业也有成,妳现在找我想做什么呢?要我担起作父亲的责任吗?」陈朝辉又冷漠地问。
眼前的女孩真的长得很像自己,加上他与童瑶容的事也没几个人知情,他对她的身分并没有太大的疑问,不过最好是能现在就打发她,因为他可不想惹出事端。
她不该来的。
不该对这样的男人有一丝丝的期待。
「如果是要钱,这里有一百万的支票。」他可不能让这女孩到处去乱说。
童千绿不让陈朝辉说完话,缓缓站起身来,一张冷然的脸堆满失望。
「再见。」她什么也不想说了。
「别再来了。」陈朝辉看着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别怪他狠心,很多事情本来就不能尽如人意,他想成功,就必须要舍弃不需要的一切。
「放心,是我认错人了。」童千绿以冰冷的口气回道。「我绝对不会再来。」
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可等她回神后,她人已经站在路上,不知何去何从。此时空中飘着蒙蒙细雨。
春天,天气不太稳定,早上出了大太阳,到了晚上,就开始下雨。
天气就好比她此时的心情--一片阴霾。
这里不是她的家,不属于她,也不适合她。
那她的家……在哪里呢?
圣诞铃声响了起来,可是圣诞节还没到,不是吗?
铃声响了又断、断了又响,好不容易,童千绿回过神,忆起这是她的手机铃声才接了起来。
「喂?」
「千绿,妳怎么都不接电话?怎么了?」昨天与童千绿通电话,他便发觉她的语气有些低落,一直很挂心。
听见顾念海的声音,童千绿一时觉得心底的寂寞一扫而空了,她连忙抹去脸上的雨水。
她没有哭,因为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哭,连一滴眼泪都不值。
「没事啊,台北下雨了,我在走路……」她伸手盛着雨水,雨水填不满她的手心,一滴也留不住。「好大的雨呢。」
「妳在台北?!怎么没跟我说,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早上。」瞥见路上急急行走的行人,童千绿猜他们应该是要回家,已经晚上七点多,当然是要回家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
童千绿顿了好一会儿,才吶吶地说:「……我在台北有点事,所以、所以提早一天上来。」
提早一天来台北,到底是为什么呢?真是白来了。
童千绿一个人站在骑楼下,身上因为刚才徒步而行,已经湿透大半。
早上阳光普照,傍晚落下倾盆大雨,说起来今天的天气还真符合她的心情呢。
「妳现在人在哪里?」顾念海愈听愈担心,不过他很清楚童千绿既然什么都不说,肯定心里有事,那他就更要放慢脚步,否则依她那种专门替别人着想的性格,八成一个字也不会说。
「台北啊。」
「要不要来公司找我?」
她很想去找顾念海的,可她也清楚自己现在心情不太好,既然顾念海仍在公司,想必是在忙公事,她不要他还要分神照顾自己。
「呃……不用了,我有订旅馆,我们明天再见好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她想明天应该就能恢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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