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商予津此时的声音,不知道为什幺特别的谄媚。宁愿瞟了他一眼,没有接腔,也懒得应声。
「我推你过去吧!」
商予津笑得甜丝丝的,像只像主人摇尾乞怜的狗儿。
宁愿瞄了瞄商予津,再看看手表,再瞧瞧商予津讨好的笑脸,面对越来越迫近的时间,最后他像是下了什幺天大的决心似的,取下包围在脖子和头上的围巾,一端包左手一端包右手,而后战战兢兢地将双手交给商予津。
「不用这幺夸张吧?我又不是什幺危险物,我身上既没有汉他病毒,也没有传染炭疽病的粉末,只是和我握个手,不会怎幺样吧!」商予津哭笑不得。
但是面对心上人,他也不能怎样,就算隔着好几圈围巾和厚手套,能握住宁愿的手,他依然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要推我过去就快一点,不要用一张白痴脸对着我傻笑,很恶心耶!」宁愿鄙东地撇嘴道。
「没办法,我感动嘛!」商予津说得理直气壮。
「罢了!」朝商予津摇头后,宁愿干脆自己爬上去。
见状,商予津忙不迭地出手相助,怕出了差错会让佳人再度发火。
然而,可怕的事情发生啰!
只不过,说它是可怕的事,其实又不然。因为对宁愿来说,这是不折不扣的可怕事件;但是对商予津来说,却可是天大的好运。
事情定这样子的——
可怜瘦小力量不足、又被商予津气到没吃早餐、血醣不足的宁愿,因为头晕目眩而由墙顶掉了下来,商予津护心上人心切,自然牢牢抓着宁愿不放;但说巧又不巧,商予津情急之下抓住了宁愿的裤子,随着宁愿的下坠,他扯下宁愿的裤子,就连可怜的小裤裤也被扯掉了。
宁愿尖叫一声,双手一松,更快速的下滑;而让宁愿心切的商予津,很快的松开双手,跌到宁愿身下充当肉垫。只是,商予津压根儿没料到宁愿会一屁股坐在他脸上……
宁愿足足愣住有半分钟之久,也不知道是从墙上摔下来的关系,或是他所坐的位置的关系,他没有晕倒,也没有尖叫哭泣。
商予津也没有动,不晓得他是被宁愿压得脑震荡了呢,还是他想好好体会一下幸福的片刻。
不过,先回过神的仍是宁愿。
因为没有晕倒的他在须臾的怔忡之后,清楚的看清发生什幺事情,他先是低头看看自己,而后转移视线,看向商予津无辜的眼睛,因为他整张脸唯有一双眸子犹看得见。
宁愿觉得脑中有一根绷了许久的神经倏地断裂。
「宁愿,你这样子我会呼吸困难。」宁愿身下,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
闻言,宁愿下意识的又看向商予津一脸无辜的表情。
虽然现在他的男性恐惧症好象稍稍好一点点了,可是,该发作的,他依旧是会发作的。
说时迟那时快,宁愿迅速跳开,左手抄起围巾包覆住,右手则拿起书包——放了七本课本、自修、铁制铅笔盒,以及硬壳眼镜盒——狠狠的往商予津头上打下去。
「死东西!你给我滚开!不要脸!」
宁愿不断的、用力的打着,可他的脸色却不断刷白;最后商予津是被他打昏,他自己倒是晕倒在地上。
再一次的,商予津成为宁愿的肉垫。
商予津先揉揉他被打肿的头,再帮宁愿穿上裤子后,一肩背起书包和围布,一肩扛着宁愿,走到附近的公共电话打电话叫救护车。「我……这算是倒霉还是幸运呢?」
等待电话接通时,商予津喃喃自语,头上的包好痛好痛,可是……宁愿真可爱。光是看着、想着、思忆着,商予津便会泛起微笑,英挺的面容上增添柔和光晕。
◆◇◆
那天的事,后来被商予津以意外来搪塞,他什幺都不讲,也没有人忍心去问呆滞的宁愿。事后,不知怎地,宁愿怕男性的症状突然好了不少,大概再悲惨的事都发生过了,他依然活得好好的,也没什幺好怕的。
就因为宁愿怕男性的症状好了不少,从那天开始,商予津缠着宁愿的情形日趋严重。
宁愿虽然很想离商予津远远的,偏偏两人又像是前世有孽缘一般,三年级分班时,无巧不成书的竟然又分到同一班。
对宁愿来说,最倒霉的还不是同班,而是他们每个月抽座位的时候;无论他抽到哪个位子,商予津一定会在他身旁的位子之一。屡试不爽,连老师都感到不可思议,认为商予津是私底下跟别的同学换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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