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柳清彻双手环抱胸前,笑著重复。
眼前看似无害的他,竟让元易安倍感威胁。
她强自镇定呼吸,「为什么?」
「不为什么。」柳清彻耸耸肩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动机是什么,他只是很自
然的说出来、很自然的接受它,但模糊的知道,他是想要追回自己掉在元易安身上的某样物品,而他想出来的方法,大概就是这个了。
「很好。」元易安举起右手,在他眼前将摊开的手握紧,笃定的说:「我不会再失手。」说完,她就转身离开,明白柳清彻不会阻止她,今晚她就要行动,省得夜长梦多。
就在她的手触上门把时,柳清彻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有荣幸知道你的芳名吗?」
握上门把的动作瞬间停了一下,元易安没有回头,拉开门,在阖上之际,除了她黑色的身影隐没之外,还有一个轻得几乎没重量的声音,「哀,喜怒哀乐的哀。」
柳清彻盯著那扇门良久,才道:「不,你叫元易安。」
这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觉得听到元易安用那种快要哭的声音说出她的名讳时,他的情绪就平静不了,这是为什么?他不是该……该怎么办?他只想再次感受
她在他怀裏的感觉。
柳清彻笑了笑,吁口气,心思一转,她大概今晚就会来了吧!一声轻细的煞车声,响在品逸在台北的住家外。
元易安一身夜行衣,盯著那幢日式的平房,黑眸深邃得让人无法从裏头窥出—丝她的心。
良久,她才取出一张绘著哭丧哀愁的面具戴上,下车,轻灵迅捷的跃上品逸家的围墙,化做一道黑夜的风潜入屋内。
夜风略带一丝湿气的吹过庭院,拂至将双拉门全数拉开,倚在门边望著暗黑庭院的柳清彻身上。
他空乏的黑眸定在庭院的某一处,唇角微弯,起身入房,将门拉上,而隐於庭院中的黑影在门阖上的刹那间窜入,站在他身後。
柳清彻没有一丝讶异,早料到她会跟进来的微笑著,「你来了。」他打开灯,盘坐在榻榻米上,望著她戴著面具的脸。
元易安冷骛的眯起眸子,手中不知何时已持著一把装上灭音器的手枪,瞄准柳清彻。
他不逃不避,甚至不慌不忙的安坐在原地。
元易安气息略微紊乱的深吸口气,道:「遗言。」
「遗言。」柳清彻重复。
她皱起眉头,「我叫你说遗言。」
「我说了啊!」柳清彻「不明所以」的说。
「遗言。」元易安的眉皱得更紧,她不该为了遵行以往的惯例而给柳清彻说遗言的机会,这是自找麻烦。
他皱起眉头,思忖了下,「啊,我懂了。」
懂什么?元易安偏头不解的望著他。
「你是要我跟你解释遗言的定义对不对?别太称赞我的英明,我会不好意思的。」柳清彻只差没哈哈大笑几声来衬托他的「英明」,「好吧!既然你想听,我也只好说了,虽然我的国文常识不足,但是我会尽力解释到你满意的地步,所谓的遗言呢……」
「柳清彻。」她不耐烦的冷声道,要他交代遗言,他跟她扯到哪儿去了?
「我都照你所说的做了,你要我说遗言,我就说遗言,你还要我怎么样?」他皮皮的问。
元易安抑住翻白眼和想乱枪打死他的冲动,提醒自己这间屋子不只有他一个人,据她拿到的资料显示,这是区品逸的住处,所以应该还有区品逸在,柳清彻一个人就够难应付,她不想再招惹到区品逸。
「彻。」柳清幽的声音传来,而她的身影倒映在门上,「还没睡吗?」
柳清彻和元易安同时望向门的方向,他忙答,「是啊。」
「你在跟谁说话?」柳清幽再问。
「哦,我在跟一个朋友讲电话。」
「是吗?」她听到的是对话,也就是彻的房裏有别人在,但他没请她进去,基於礼貌及尊重,她不能贸然开门。
「嗯。」柳清彻知晓堂妹知道了些什么,对她的尊重感到窝心。
「好吧,彻……」柳清幽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柳清彻盯著元易安,她也盯著他。
「没、没事,晚安。」柳清幽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般的说。
「晚安。」柳清彻回道。
但下一刻,柳清彻的房门和另一扇与另一间房相通的门同时被拉开,柳清幽和品逸各自站在门口,手裏各自持著手枪对准元易安,而元易安的手枪则是瞄准著柳清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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