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这么认为。」柳清彻含蓄的说,「刚刚易笙说的话是无心的,他自己一说出口也後悔了,只是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易笙,有关你们父母亲的事?他对於这点相当耿耿於怀。」
元易安捉著他的力道一松,她别过脸,久久才吐出,「那是易笙的父母。」
柳清彻没有接话,等著她说下去。
「我是孤儿,没父没母,可是易笙不同,他到四岁之前是有爸爸妈妈的,直到我杀了他们。」元易安乎静的声音好像从深谷底传出的绝望呼救,「你要我怎么告诉他?说他的亲生父母是我杀死的,说我是他的杀亲仇人,说我因为一时心软没杀了他,才把他当成是弟弟,说我真实的身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说我以前出国出差其实都去杀人,说我……」
「别说了。」柳清彻出口阻止她再说下去。
「你也听不下去了不是吗?那你要我怎么跟他说呢?」元易安捂住凝咽的嘴,吞下那难以控制的激动,「你要我……怎么说……」
「小安。」柳清彻揽她人怀,心绪跟著她而纷乱起来,「小安,冷静。」
「我很冷静,是你的出现破坏了我的冷静,在你面前,我的冷静就会自动消失。」元易安淡漠的陈述,没有力气推开他,任他抱著自己,「如果你肯离我远—点,我的冷静就会回来。」
「是吗?」柳清彻扬起嘴角,声音满是笑意,很高兴听到她这样承认,自己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变态。」元易安怀疑他的脑子结构是不是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她不是在称赞他,他却高兴得像她在称赞他一样。
「谢谢。」柳清彻开心的抱紧她。
元易安快喘不过气来的挣扎著,「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喘著气大叫,想推开他却让他抱得更紧。
「不放。」柳清彻像只餍足的猫般死抱著她不放手,他最喜欢看到她失去冷静的样子了。
「柳、柳清……柳清彻,我杀了你!」元易安的拳打脚踢对他完全没用,让她不禁对自己的身手产生质疑,是不是因为她休息了一个星期,所以她的身手也跟著秀逗了?
柳清彻低头笑挲著她气红的容颜,抬起她的下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咒骂。
「柳……呜……」元易安的声音消失在他的吻中,她软化了,默许他的行为,感觉心的一角因此而点燃一簇火苗,她下意识的想护著这簇火苗,让它燃烧。
此时,元易安脑中忽然浮现柳清彻说的那个蜘蛛和蝴蝶的故事,想起他说的答案——我会和我爱的蝴蝶一起死,这样,到地狱还能相见不是吗?
元易安的心冷了,火苗也熄灭,地冷然的推开柳清彻,结冻冷凝的眸子没有表情的望著他,心因此整个绞痛。
她看得柳清彻心焦,「小安?」他伸手想碰元易安,但却让她躲掉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正如他停住的心跳。
他的眼神像引线,差点烧掉元易安冷漠的面具,她别过脸,并未感觉心因此而舒缓,「你想要什么?」
「嗯?」柳清彻捉不太到这个问题的重点。
「你想要从我这儿拿走什么东西?」元易安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卸下冷然的面具,「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和这副身体,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为什么我觉得你想从我这儿拿走什么东西呢?」
柳清彻看著她,无言的传递著令元易安惧怕的讯息。
「我有东西留在你那儿。」
「什么东西?」元易安急切的问,一副想要还给他的样子。
柳清彻淡然含著酸涩的一笑,「那样东西要你自己明白了以後,才可以还给我。」
元易安呆了,他想要的东西似乎是她一直不想去碰,以後害怕去触摸的东西。
「我不明白。」她低声呢喃著,像在对自己说话一般,「你惟一留在我这儿的东西,只有你的命,我不能还给你。」
柳清彻「哈」的一声,仰首乾笑几声,她对他有感情,他可以非常肯定她对他有感情,只是她在抗拒,他倒要看她能拒到什么时候。
「我想要回的不是我的命,你很清楚。」柳清彻泛著血丝的眸子紧紧锁著元易安的心、眼。
元易安身子一震、心一恸,她清清已经乾涸的喉咙,「不,我不清楚。」
「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想去想。」柳清彻上前拉住她往後退的身子。
元易安推开他,她明白,她一直知道柳清彻想要什么,从他说的蜘蛛和蝴蝶的故事时,她就知道了,可是,她没办法诚实的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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