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热的手如一道暖流,有点刺刺麻麻的,从她的脚指尖慢慢窜进来。她觉得整只脚都在发烫,炽热的程度覆盖了原本的疼痛。
他的手有魔力吗?
向映庭注视着他的脸、他的手,昨晚的画面偶尔在脑中夹杂而过。忽然,对他的碰触有些兴奋,全身如一道电流急速通过,禁不住发抖。
“怎么了?会痛吗?”
她连忙装出冷漠表情,摇摇头。开玩笑,怎么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事。
安哲旭拿出一罐黑鸦鸦的草药,味道有点像是薄荷加了其他什么东西,涂满在她的脚踝,再用透气纱布一层又一层地固定裹住。
“没事了,明天还要再换药。”他站起身,对奶奶说。
她微微皱着眉:“这黑黑的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怪怪的。”他转过脸来,表情再也严肃不过地回答:
“猫屎、鸡血、牛粪、蝙蝠肉、蚯蚓……”
“老天!”
向映庭两眼瞪得像龙眼,双手蒙着鼻子,像遭电击般跳了起来,差点没将刚吃的早餐全吐了出来。
谁知道安哲旭仍然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继续说:
“那些东西……里面都没放。”
奶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向映庭则是气得丢了颗白眼过去。为什么老是作弄她?真以为这叫幽默?喔,她可不敢领教。
好强的向映庭实在受不了他的一再捉弄,此仇不报非君子。
趁安哲旭和奶奶两人聊得正起劲,向映庭偷偷将奶奶放在小茶几上还插着针的针包,慢慢地移到藤椅上。
故意假意好心地说:
“对了,奶奶,你刚不是说厨房里煮了一锅绿豆汤,我去端一碗来给客人吃。”
“不用了,你给我乖乖安静地坐好,我去端。阿旭,你先坐着等等我。”
太好了!太好了!马上有人的屁股就要当针包了。
她故意假装对他漠视,其实眼角一直偷瞄着他,就为了等着看报仇的一刻。
安哲旭将带来的药草盒收拾好,真的就如向映庭所料的位置,毫无戒心地坐下去。然后就听到一声惨叫和扭曲的脸。向映庭得意地笑得眼泪直流。
“哈……哈……真是过意不去,我刚刚才缝好衣服……把针线忘了丢在这里,哈……哎呀!和一句成语好像,嗯,如坐针毡,对不?”
向映庭原本已经将自己全副武装准备好,正等安哲旭放马过来,但他什么都没有说,连一丝战火的烟雾都没瞧见,只见他安然地坐在藤椅,还翘起二郎腿,一副极有兴趣的眼神盯着她瞧。
“你真像我曾爱过的一个女孩。”
呃?他没事怎么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向映庭的眼珠子差点要滚落地下当弹珠了。好险,平日在法庭里训练有素,要向映庭摆笑脸可能有些勉强,但要她摆唬人的扑克脸可是在行得很。
“嘿,没事别拿几百年前的陈年旧帐,当成搭讪女人的工具。我对你以前爱过谁,甚至现在又爱谁,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双手交插在胸前,故意耍耍架子。
安哲旭根本不理会她的话,甚至没听进去,他两眼注视着向映庭,眼神锐利而炽热,面对她的挑衅眼光,一点也没有打退堂鼓的迹象。
“你真像我爱过的一个女孩,有个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乌黑如墨的长发,一对亮如星子的眼眸,微翘小巧的樱桃唇,无瑕……”
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情,眼神凝重,他轻吐着这些字眼,把向映庭原本还想嘲讽他的话全吞了回去。
安哲旭继续说着:“没再见过如此完美的女人了。如果,她还在人世的话。”
他说的那个女孩死了?真让人震惊。
原来他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而她却让他想起了死去的爱人,难怪他每次看到她时的反应总是冷言冷语,其实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而藉着嘲讽掩饰他内心的痛苦,向映庭忽然觉得开始同情他。
“我并不知道这件事,你一定很难忘记她吧?”她不再如武装的刺媚,将根根尖刺向着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和缓。
安哲旭露出一抹凄凉的微笑,缓缓地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呢?”
正当向映庭准备放弃先前的陈见,对他露出笑容以示友好,奶奶刚好端了碗绿豆汤从厨房走出来。
“阿旭,你刚在说谁?什么樱桃唇的,我在厨房没听清楚。”
本想挤挤眼要奶奶别再提他的伤心事,谁知道安哲旭竟扬起嘴角,表情换成若无其事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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