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西方天际,绯红的夕阳正缓缓地隐没到山的另一边。
阴沉沉的下午,铅灰色的天空似凝结了一层不透明的固体般,整个天空呈现出诡谲的状态,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丝阳光,仿佛隐藏着许多幽灵哀怨的叹息。
“杜,十八岁,与古玉神偷王庆郎有师徒关系,两人联手盗取无价宝玉,行踪……”
资料表上明载着女贼杜的基本资料,甫从警校毕业,初次执行任务的夏妤,仿佛奉此资料为圭臬似地阅读,丝毫不敢松懈。对她而言,这次逮捕杜的行动,关系着未来工作同仁对她的态度,她可不愿意再受人讥讽为“花瓶女警”了。
根据线民提供的消息指出,杜目前藏匿于台北县平溪乡的一间木屋中,于是警方大批人员出动,为的是将机警诡诈的杜一举逮捕到案,接受法律的制裁。
平溪四周山峦环抱,苍翠葱郁,兼以位在矿区,更显得其景致的质朴纯静。
杜的栖身之所是一间陈年老屋,竹片糊泥的墙壁早已零落不堪,屋檐也已腐烂得差不多,实有摇欲坠、令人心惊胆战之感。
房子的四周围早已埋伏了警方人员下的天罗地网,任杜插翅亦难飞。
“队长,既然……既然都已准备就绪,为什么您还不下令行动呢?”夏妤怯怯地问着身边的队长,一脸迷惑的表情。
“我话说在前头,今天你可别擅自脱队、个别行动知不知道?”队长忧心忡忡地瞅着她看。甫从警校毕业的夏妤,一直希望有大展身手的好时机,但今天是她第一次随队出任务,他只希望她能当一个“实习生”,安安分分地在一旁观摩其他警员办案过程。
对自信枪法一流、空手道一级棒的夏妤而言,要她光看不动实在是天方夜谭,她那急于表现的心正蠢蠢欲动着。“队长,如果我不能参与实际逮捕行动,那我今天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你可以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啊!”队长一面回答她,不忘一面观看木屋的动静。
“可是我——”她依然不肯死心。
但队长已被她吵得心浮气躁,不愿意再听她的反驳。“夏妤,算我拜托你,请到一旁警车上休息,好吗?杜虽是个女流之辈,但她机智狡猾,只要咱们一有疏忽她就会再次潜逃,所以这次大伙没有足够的把握,绝对不会贸然行动,至于你——”队长指了指另一方的一辆警车说道:“你去那边休息,别让大家的辛苦功亏一篑了。”
“队长!”显然她还想上诉。
“不要再说了!这是命令。”逼不得已,他只好摆出长官架子来镇压她。
无奈之余,她也只有乖乖服从,毕竟纪律如铁,军令如山。
“是,队长。”复命后的夏妤;一面往队长先前所指的警车方向狼狈走去,一面暗忖:难道我就只能在警车上当个窝囊废吗?不,我一定要拿出实际行动,证明我的能力!
夏妤悄悄地离开队长的视线范围内,趁着负责看守窗口的警员正在一个分心之际,径自由窗口爬进了杜的藏身之处。屋内光线黯淡,显得萧条寂寥,一张三条腿的破竹台斜靠着残壁,台上凌乱地堆放着几个破损的碗及盆罐。
小心翼翼地拿着手枪向前方探索,夏妤不禁感受到此刻自己心跳怦然,这是她头一遭真枪实弹地逮捕逃犯,颇有如履薄冰之恐慌,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建立功绩、洗刷“花瓶女警”的讽刺,唯有尽快将女贼杜逮捕到案,一想到这儿,她不禁深深吸几口气,好教自己精神松弛些,不致因紧张而直冒冷汗。
绕过简陋的大厅,及两张歪脚的长凳和跛脚的矮椅,她终于来到杜的房门口,只见耀眼金光直从房内射出万丈光芒,夏妤扣下板机,鼓足勇气往房内一冲并且大声喊道:“不准动!我是警察。”
蓦地,只见杜手合十指,旋身凌空翻转数圈,口中念念有辞的她,仿佛在施展什么咒语似地,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别……动。”怔愣半晌的夏妤咽了口口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块古玉竟凭空悬浮,并散发着金色光芒……
“杜,你……你别再玩花样了,快点住手!不然……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夏妤将枪口瞄准杜,但此时的杜仿佛已着了魔,完全听不见夏妤所言,继续念着咒语。
见古玉之光已经漫布整间寝室,连夏妤也感受到光芒的灼热刺痛,令她怵目惊心。
“杜,我发誓,等我数到三,我一定开枪。”夏妤颤抖着手,握紧手枪然后开始计数。“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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