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退至死角,已无路可逃的孙无忌,有如狗急跳墙似地朝着伦叙东猛然挥拳。“你不要以为我让你是因为怕你!”
“哼!”伦叙东丝毫不把他的咆哮当成一回事,反而屈膝给予他一记重击,再补上一记右勾拳。“这一拳是为我自己教训你的。”
“可恶!”孙无忌拭去嘴角的血丝,直起腰再反击。
“你找死!”伦叙东卯足全力地再挥上一拳,此拳力道之猛,仿佛他的恨与怒全爆发在这一拳上。“这一拳是为夏妤打的。”他又说。
孙无忌的一只眼睛立即瘀青肿大,眼皮完全无法掀动,全身是伤的他挣扎爬起,意识却已逐渐模糊不清……
但伦叙东的拳势并未因此罢休,他冰冷地对孙无忌说道:“这一拳是为死去的婵儿打的!”话完,有如石破天惊的一记拳劲已奉送给他,握拳时,似乎连骨头碰撞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中拳的孙无忌也随着口吐而出的鲜血当场昏厥过去——
在连续的疯狂密集攻击之下,孙无忌早已不支倒地,伦叙东却不愿轻易放过对方,欲再追加上一拳致命之击。
“住手!叙东。”在旁观战却直冒冷汗的夏妤连忙制止伦叙东一时冲动。“你不能杀他。”
“他该死!”伦叙东恨恨地说。
“他是该死,但不应该由你决定他的生死啊!如今他已受到教训也将接受国法制裁,你又何必亲自动手杀他呢?”夏妤晓以利害地说。“为了这种人渣而背负上杀人之罪,这么做值得吗?再说你若因此吃罪,那我该怎么办?难道你又想对我食言,教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
“我——”他终于逐渐地寻回理智。“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所以才——”懊恼自己险些因冲动而铸成大错的他,连忙走至床榻前,为她解开困住四肢的麻绳。
“那混帐没有伤害你吧?你有没有受伤?疼吗?”伦叙东心疼地问,对她的深切关心流露无遗。
“叙东,我没事,我很好。”她含笑地说。
“真的。”对她的在乎远胜于自己,他自然无法轻松放心。“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当我收到那混蛋的挑战书时,一想到你落入这种无耻之徒的手中,我的心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恨不得立刻把你救回来。”
“叙东——”感动的热泪迅速涌了上来,让她的视线一片模糊,一股甜蜜的暖流紧紧地攫住她的心,她圈住他的颈项,贴进他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任性、太无知才害得你为我险些丧命,也害了冷婵儿她——”行语至此,她已因深自内疚而说不出话来,只能仰首凝视着他,千言万语尽在无言的眼底荡漾。
伦叙东展开温柔的双臂紧紧地拥住她,他俯下头以湿润柔软的双唇扫过她的额头,沿着面颊吻去她的泪水,然后吻上她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即使这儿是孙无忌的寝室,他依然感受到自己心中强烈地兴起对她的渴望。
望着她美丽清秀的脸蛋,他不禁轻声低语:“我是如此深爱着你,若失去了你,那往后的每个日子对我而言,都将如凌迟般的痛苦。”他深情地问道:“你听清楚了吗?夏妤,再也不要轻言离开,不要对我的真心有所怀疑,好吗?”
“不会了。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了。”他的一番话深深地打动她的心,教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一生一世。
不知何时,那块象征伦家媳妇的“白玉雁坠”再度挂回她的胸前,坠上所刻的一对鸿雁仿佛口衔上天捎来的祝福,随着他俩深深的笑意而浓得化不开。
瓦剌国原是蒙古北还后所建的北元一分支部族,位于胪朐河与秃拉河之间。
明成祖永乐三年,为缓和边境军事的紧张气氛,特由宫中挑选一名美人许配与瓦剌国新任国王昭沙岳为妻。事关两国邦交问题,即使昭沙岳心中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却也无法婉拒回绝,只能为这名宫中美女举行一个风光盛大的婚礼,好向明朝使者显示瓦剌国的友好之意。
如今夜入更深,酒意半浓,宾客亦各自退席返回,昭沙岳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他的新房,穿着中原凤袍的新娘子正面向暗壁,娇羞怜人般地等候着他。
他不禁叹了口气,殊不知这名中原女子是否也是心甘情愿地嫁入瓦剌,抑或是同他一样有着无法抗拒的委屈……
他这才在暗忖心事,耳边却传来新娘子娇滴滴的呼唤。“相公,人家可是等你等了好久了,你还在那犹豫些什么呢?快为我把头巾掀了,咱们好喝交杯酒啊!”没想到这新娘子比他还心急,频频地催促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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