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你睡得好!」惟天愤懑地说。
「夜晚是用来休息的,可别太累了。」慕河的语气很是暧昧。
惟天翻个白眼,不想理会,扒着碗里的粥泄愤。
对面的裴玦神清气爽地夹起烫青菜,随口聊着。
「惟天的生活作息很不正常,要是没有人盯着,他恐怕连床是用来做什么的都会忘了。」
「幸好有你在一旁提醒,他才可以活到现在吧?」慕河跟着一搭一唱。
表面上的气氛看起来是和乐融融,台面下却是暗潮汹涌。
裴玦充满暗示性的话语让念盈拢起眉,深深看向他。
裴玦回以一个友善的微笑,念盈迅速别开脸,绝美的脸蛋有些不稳。
「念盈好像很早起,起来运动吗?」裴玦再度闲聊起来。
他一说,惟天的筷子突然停下来。
念盈瞄他一眼,脸上线条还是很僵硬。
「算是。」
「是吗?下次我也要试着早起看看。妳是去晨跑吗?可以让我参加吗?」裴玦兴致勃勃地说。
「不是跑步。」她冷淡地否认。
「是哪类运动呢?」他再问,目光亮得锐利。
念盈眉间的绉褶更深,正打算回答,另一个声音压了过去--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你又做不到!当了一辈子的夜猫子,哪有说早起就早起的?」惟天大声调侃他。
对于惟天的打岔,裴玦没有太大的意外,依旧温温地笑着。
「说的也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我还是暂时陪你一起赖床好了。」
「这还差不多。」惟天满意地点点头,安心地继续扒饭。
两人是达成协议,看在旁人眼里又是另一番景况。
念盈不着痕迹地瞪向裴玦,眸里的情绪很复杂,慕河看得一清二楚,神秘地笑了起来。
刚放下报纸的唐爷爷见到的就是这一幅风起云涌的诡异画面。
他纳闷地看向餐桌上唯一专心吃饭的惟天,再看看其它笑得很有心机的男孩们,最后落在一脸黯淡的孙女身上。
「念盈妳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唐家老爷关心地问。
念盈站起来,摇摇头。
「我没事。」说完就离开饭厅。
众人很有默契地看向她座位上那份除了被分尸的蔬菜块外,其它都分毫未动的早餐,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没事的样子。
唐爷爷对慕河使了个眼色,询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慕河还是神秘地笑着,眼光有意无意地飘过身旁那两个面对面的男人。
他们很专注地对望着,很慎重地沉默着。
然后,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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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万籁俱寂的深夜,又是一阵清亮的敲门声。
听到这个比时钟还准的敲门声,惟天暗咒一句,不情愿地走出被图稿淹没的桌子,脚步沉重地拖到门边。
「你又来了!每晚都来不嫌烦吗?」他很哀怨地拉开门,睨着那张笑得很可恶的脸。
「不烦,能跟你共度的夜晚一点都不无聊。」裴玦手里夹着一本杂志,利落地闪身进门。
再一次放他入侵成功,惟天烦躁地叹了口气。
「你是故意的吗?明知道我工作进行得不顺利,故意来闹场的吗?」
「请更正,我是来陪你的,不然深夜里一个人醒着,多寂寥啊!」裴玦侧躺。沙发上,一手支着头,一手翻开杂志。
「如果你只是要看书,请在自己的房间看,那里既安静又方便,不会有一个动不动就鬼叫的雕刻家,想睡时也不用走太远的路,不用从这个房间换到另一个房间:对彼此而言,这才是最好的安排。」惟天挤出僵硬的笑容,垂死挣扎地劝裴玦回房。
「我不喜欢太安静的地方,吵一点我更能定下心。如果你觉得我清晨时还要回自己房间睡觉很辛苦的话,你可以让我睡你的床,反正你也很少用。」裴玦看都不看他一眼,一一回绝。
「我怎么可能留你在这里过夜!怎么可能让你上我的床!」惟天被激到跳脚。
「在法国就可以。」裴玦提醒他,他们还有一段过去。
惟天性格的脸抽了几下,扭出一个难看的表情。
「那是非常情形,而且这里是台湾!是唐家!」
「喔,在家就要当乖宝宝吗?还是怕谁知道你的事吗?」裴玦意味深长地瞅住他。
「你……」面对太狡猾的人,惟天总是说不出话。
裴玦满意地笑了笑,完成每天逗惟天的功课后,他决定放他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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