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连续工作四天四夜,当中还被人骚扰了四个晚上,又得时时提高戒心拉紧神经,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时,却来了个不速之客,他应该可以理所当然地扫人出门吧?
「看够了吧?该滚了吧?」他的耐心用尽,开始赶人。
「你不问问我这么早来找你的原因吗?」慕河气定神闲地倚在窗边。
「我今天没力气跟你玩,先让我狠狠睡上一觉再说。」他打了一个大呵欠,把所有的力气都呵了出来,完全提不劲来跟慕河斗。
「等你睡醒也许就来不及了。」慕河低喃了一句,站直身子。「既然你这么累,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不送。」惟天懒懒地晃晃手,随即就在沙发上倒下。
从半闭的眼缝中看着慕河高雅的退场,惟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慢着!」他突然想到了,急忙从沙发里弹坐起来,叫住慕河。
像是早有预料,慕河很从容地转过身来。
「有事?」他问得很刻意。
「当然有事!你会这么好说话一定又有什么诡计了。」难怪他会觉得怪怪的。慕河跟裴玦是同一类人,没事不会上门,上门了就不会轻易离去,更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们都对那扇窗户情有独钟,那么问题铁定出在那里。
惟天即知即行,马上冲到窗户前一探究竟。
一看,他瞬间冻成了冰柱。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边的风景很好的吗?」慕河凉凉的声音凑了上来。
惟天怨毒地瞟他一眼。
「这种风景哪里好了?」
他最亲爱的妹妹正陷入毒蛇的尖牙中,这种景象只有恐怖可以形容啊!
「俊男美女,其乐融融,怎么看都像幅美好的图画。」慕河还在一旁扬风点火。
惟天再瞪他一遍,视线马上转回后院那对正下山来的男女。
高大的裴玦手中抱着一堆白萝卜,间断地跟身后一步之远的念盈聊着。美丽的念盈脸上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惟天很呕地发现,那个样子就是他宝贝妹妹心情不错的写照。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其乐融融了?」刺激过大的惟天拒绝相信眼前的一切。
慕河嘲弄地扯动嘴角。
「你这是在吃谁的醋呢?」他意有所指地问。
惟天瞠大的眼神更吓人。
「现在你该关心的应该是念盈吧?」他的咬字异常冷硬。
慕河不为所动,耸了耸肩。
「我该担心什么呢?」
「担心有不良份子接近念盈啊!担心念盈会被欺负啊!」惟天吼了出来,他真的快被逼疯了。
明明他就警告过裴玦,也监控他的一举一动,怎么还是给他溜出去了呢?
天啊,请保佑善良单纯的念盈平安无事呀!
「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为什么要这么防备呢?」慕河故意强调好朋友这三个字,眼神锐利地勾住惟天。
「就是因为太了解他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担心。」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懂裴玦的危险性。
「担心什么?他会吃了念盈吗?」慕河开玩笑地说。
「对!」惟天一口咬定。
慕河好奇地扬高了眉。「你这样子很像个妒妇。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在吃谁的醋呢?」
他兴味盎然地看着惟天的脸色从怒胀的红色刷成白色,再从白色染上铁青,形成一张充满趣味的脸谱。
「无聊!」被看得很烦的惟天最后丢下两个宇,火速地冲到楼下去堵人了。
「无聊吗?应该是有趣吧?」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慕河自言自语起来,甚至诡异地笑了。今年第一波寒流南下,陡降的气温让人只想蜷在被窝中当条米虫。
但有人偏选在最低温的凌晨跑到隐蔽的农地里劳动。
念盈高举起锄头奋力往下一铲,松开休耕已久的泥土,也打开某些情绪。
每翻过一块土,她就停顿一下,然后更用力地举起锄头,更用力地挥下。
「看来妳的心情似乎很糟。」
安静的田里突然传出其它人声,念盈立刻停下手边动作转头看去。
一见到来者,她的嘴角微微下降几度,再度捞起锄头继续整地。
所有的动作都在几秒钟内完成,要不是慕河眼尖,恐怕也捕捉不到她微妙的变化。
他笑笑地拉拢身上的大衣慢慢朝念盈走去。
看她只穿着单薄的长袖外套,在这种气温里还能冒出一层汗水,可见得她有多卖命。
慕河脸上的笑痕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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