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
窗外天色灰蒙蒙,清晨空气略为湿冷,连日央的头部急剧抽痛、全身冒冷汗,惊醒后又见到陌生环境,反射性想掏枪防卫,摸不著武器,她迅速拿起床头上的灯当武器。
守候在一旁的于子江也醒来,“别激动,没有人知道你躲在这里,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一切都很好。”
她脸色仍阴沉,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瞥见脚踝上的绷带,这才肯相信他的话,缓缓放下枱灯,不过警戒心丝毫不敢放松。
“要不要喝温牛奶,吃点饼干?”
“不必。”
“那你还要休息吗?”于子江暗示著她该离开了。
歇息后体力恢复许多,连日央准备要走人,“把我的家伙还来。”
他展露和善笑容,拎起装著枪枝的塑胶袋递给她,“为了确保我自己的安全,子弹我放在……”
那炫亮的笑容让她拧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碍眼的脸,可是想不起来。倏地,痛楚又袭来,脑袋仿佛处于被碾过的极刑,让她恨不得想伤害自己藉此转移撕裂的痛。
“你怎么了?”庆幸她要离开的喜悦还不到一分钟,不好预感掠过他的心头。
“很难受……”她抱头嘶哑低喊。
记忆断断续续无法连接,千百张脸孔闪过脑海,激烈枪战撼动心房,可是她竟然想不起自己为何厮杀逃亡,愈是想要探索,痛苦愈难以承受。
“难道你的头部也受伤了?”完了,看不见的伤最可怕。
见她备受煎熬,于子江不禁心惊,向前探视。她的身体冷似冰,浑身颤抖直冒冷汗,痛苦根源来自头部,情况很不妙。
“我想不起来……忘了,都忘了。”连日央无法置信的猛摇头,激动的濒临歇斯底里。
“我立刻送你到医院。”他连忙拿起电话要叫救护车。
她以仅存的力气抢下电话,气喘吁吁,软弱瘫在床边,“不可以。我已经没事、没事了。”
“你确定?”他倒是觉得她的情况比昨天还惨。
“没事,我很好很好。”她感觉无助惶恐,身躯蜷缩著。
他最看不得别人的可怜样,取来面纸替她拭汗,温柔安抚,“先冷静下来,你的头真的不痛吗?这攸关生命,你真的不去医院?”
片刻后,她的情绪才缓和下来,“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想要回忆,头就好疼。”
“啊!你丧失记忆了,不会吧?!”不祥之兆忽地变得浓厚,他也跟著冒冷汗。
“只记得一部份。”头部受击后,连日央硬撑著一口气不断逃亡,真不敢相信她几乎忘了一切。
她明明是孙钰檒最信任的保镖啊!为何反遭追杀?在还没进荣富之前,她又是什么人?记忆零碎像打散的拼图。
才一眨眼,她的脸色又呈死灰,呆滞眼神满是恐惧,于子江不忍心牢牢抱著她,“先别回想,放轻松。”
“我拼凑不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这是莫大恐惧。她像个婴孩往他怀里钻,想寻求一丝丝安慰。
再强悍的女人还是有脆弱的时刻,他不计前嫌,轻轻拍著她的背部给予温暖,“我有兄弟在当医生,他应该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听见要到公共场合,她的理智回笼,急急退离他的臂弯,“不行!他们一定会四处找我。”
“他们是谁?”
同为孙钰檒的手下,但为何要杀她?她冷汗直冒,愣了好一会,“我不清楚。”
“记得你的家人吗?”于子江试著帮助她回想,见她又陷入痛苦深渊,急忙转移话题,“你的肚子会饿吗?”镜子里反射的影像非常陌生也令她吃惊,就算丧失部份记忆也不该让人瞧见脆弱,连日央抹去泪痕,眨眼间神情又恢复酷寒。
凝望熟悉表情,连日央深信自己不需要医生,她有自信一定能找回失落的记忆,至于孙钰檒下令狙杀……
木屋里空间狭小,打开房门坐在床沿就可以看清楚客厅、厨房、浴室里的动静,高大的男人此刻正在厨房里温牛奶、烤土司。
他的身高约一百八十五公分,体格强健,臂部、腿部肌肉很结实,像个运动员。个性温和,挺善良的,能遇见他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他那张如阳光灿烂的笑脸,她怎么看都不顺眼,如果她是有爪子的猫,一定会在他俊朗的脸留下痕迹。
望著他不到五分钟,连日央第N次这么想……搞什么?情况危急,她现在该想的是如何保护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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