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直觉!」凌昊拉着她一起坐在湖畔,「昨天你无缘无故失踪,本来我以为你只是出去读书,一会儿就回来,黎映然来访我才知道你的失踪不单纯,我担心死了,怕你会出事,可是翻遍了大街小巷你可能会去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你。后来我想到亚歆的妈妈曾跟我提过关于你的一些事,找着找着,就找到这里来了。」他刻意不去回想依蝶失踪时的心急如焚,或许他该再好好训诫她单身女子深夜单独在外的危险。
依蝶沉默了好一会,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为什么?」
「什么?」凌昊看向她,一双大眼睛里有明显的不解。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依蝶轻吁一口气,「我知道我对你并不好。」
「因为你值得。」一个能让他动心的女子值得他为她做任何事。看依蝶还是一脸迷惘的样子,凌昊轻笑,「不懂没关系,以后就会懂了。」
依蝶一震,小黎也跟她说过这句话,难不成他们是串通好的?她甩甩头,不再去想这恼人的问题。她怔怔地看了湖面良久,毫无边际地冒出一句,「亚歆的家,以前的主人姓柳。」
凌昊一愣,「你是说……」
「我妈就是在离这不远的山路上被撞死的。」小黎应该都说得差不多了,此时再隐瞒也没多大意义。埋藏在心中的伤痛突然有与人分享的冲动,为了什么?她也不甚清楚,或许是阿昊的生日蛋糕开启了她心中的某一扇窗。
「那你还……」凌昊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但是依蝶肯与他分享她的内心让他觉得很开心。
依蝶淡然一笑,「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何我还能每天若无其事的在这条路上往返吧?」
凌昊不语,他想听依蝶自己说。
「那是一种训练。」依蝶平静地宣布答案。
「训练?」
「训练自己能勇敢面对过去,不再受恶梦的侵扰,可惜一年来效果并不大,我还是无法抛开过去。我想,我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坚强。」她自嘲道。
「我倒觉得那听起来比较像是一种自残,不是训练。」要面对记忆中的伤痛并不容易,每一次的路过就是再一次的心灵受创,天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他实在不懂她为何要如此戕害自己。
「自残?」依蝶为他的强烈用语感到有趣,「或许吧?我只是不想年复一年在暗无边际的黑夜里飘荡,找不到出口。」可是今年她找到了,那个光点解救了她,依蝶忽然想起睡梦中那个呼唤她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好像是……阿昊的!她震惊地看了凌昊一眼。
凌昊浑然未觉,「你每年都会作恶梦吗?所以才要用酒精麻醉自己?」他总算知道依蝶酗酒的原因了。
「是啊!在黑暗中看着母亲惨死的镜头再次上演。」
平静的语调灌注了八年的椎心刺痛在其中,八年了,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面对过去的一切,「每年我都会在淋漓鲜血中惊醒。」只有昨夜是她八年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依蝶!」凌昊轻叹,他的心被拧疼了,「你也是因为这样才怨恨你父亲,与他避不见面吗?」据影忍搜集的资料看来,柳季刚当年是被设计陷害的,财大势大加上忠厚老实,就成了不肖之徒仙人跳的冤大头,他并没有外遇,这件事依蝶知道吗?
「不!我并不恨他,我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他并没有对不起妈妈。」依蝶从口中说出惊人的事实。
「那你为什么……」凌昊发觉她开始有一点不对劲了,他担心地望着她。
「我只是气他,气他不肯将事实告诉妈妈,让妈妈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的是一通令她伤心欲绝的电话……」依蝶哽咽了!凄绝地陈述尘封多年的伤心往事,伴随着潸然滑落的两行清泪。
凌昊无言地将她纳入怀中,依蝶现在需要的是发泄,并不是安慰,他只能静静地陪着她。
「我恨的是那些破坏我的家庭的人,是他们把妈妈逼上绝路的,我讨厌他们!讨厌!讨厌……」八年的哀痛终于得到宣泄,奔流不止的泪水卸除了依蝶的心灵伪装,赤裸裸地呈现在凌昊面前。
「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吧!」他将依蝶紧搂在胸前,喃喃道。
「我更讨厌我自己,恨我自己,我不敢面对爸爸,是我对不起他!」依蝶泣不成声地哭诉。
凌昊大骇,他知道让她伤痛难抑的心结在哪里了,「依蝶!你妈妈的死不是你的错……」哦!老天,这笨丫头把母亲的死全归到自己头上,这么沉重的担子……
「不!是我,都是我!如果我能早点阻止她,如果我能拉住她,她就不会……就不会……妈妈会死都是我害的!是我没拉住她,是我害的!」依蝶歇斯底里地在凌昊怀中抽搐啜泣,将自己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寒沁
凌昊
柳依蝶
黑帮情仇
装疯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