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遵照客人的意思,因此就在花篮的把手上端系了一个漂亮的红色蝴蝶结。
“真漂亮!”客人赞美一声。“总共多少钱?”
“五百。”
“五百?那花篮呢?蝴蝶结呢?”对方有点讶异。
“都包括在内了。”她说。“要不要我帮你写一张贺卡附在上面,还是要一张空白的你自己写?”
“空白的好了。”她从皮包取出一张五百元的钞票递给如意。“麻烦你给我一张名片,以后有需要的话,我再打电话来订花。你这儿有帮人家送花吗?”
“有的。”她收下钱后,递给客人一张花店的名片。“即使一束花也有送,不过如果金额小的话,会加收一点送花的费用。”
“嗯,那是应该的。”她提起花篮。
“谢谢,欢迎再来。”如意将客人送出店门。
“铃……铃……”电话响了。
她赶紧折回她的工作抬去接电话。一颗心怦怦乱跳,不知是不是秉忱打来的。
“喂?‘花之屋’吗?我是‘巧丽’咖啡厅,麻烦帮我送两蓝花来。价格跟平常一样就好,不过花色变化一下。”不是史秉忱,是“花之屋”的基本客户之一的“巧丽”咖啡厅。
“好的,一个小时以后送到。”如意有些失望的挂上电话。她走到后面去找父亲,一般都是他去送花。
白展雄清晨四、五点就去市场批花回来,此刻正在睡回笼觉。
“爸,‘巧丽’叫了两个花篮,一会儿要给他们送去。”她在父亲的房门外说。
“好,我起来了。”白展雄的声音有点混浊,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我半个多小时就插好了。”如意说著就走到前面去。
她准备了两个大型的花篮,开始忙著插“巧丽”订购的花。她插花全凭自己的品味及美感,再加上一点创意,几乎可以应付店里形形色色客人的需要。像刚才那位女客要送给在医院生产的朋友,是最普通的形式,讲究的是价廉物美。但像要摆设在生意场合,如“巧丽”咖啡厅需要的花篮,则要讲究美观大方,最好还要有些独特的造型,那就要用到一点创意了。如意比较喜欢插这种有发挥空间的花篮。由于她已有多年的经验,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完成很繁复的款式,一切的技巧她已能应用自如了。
她只到过某个插花社学习最基本的插花课程,她记得那位老师是个留学日本的老妇人,年纪至少六十开外了,经验和学识技巧,可谓功力相当深厚。不过如意觉得日本花道的各种流派,其实不适合花店生意的需要,但她从日本花道中学习到特殊的风格与品味。
然后她又去学习西洋花艺与包装课程,同样是一周上课两个晚上,为期三个月。不管是谁都很难想像如意插花的深厚功力,竟只是这短短半年的训练,而实际的上课时数又短得可怜。东洋加西洋课程的时数,总共不到一百个小时。
如意并不是不求上进,实在是体力和时间都不够。她虽然少有机会去做正式的学习,但却尽可能的去买很多相关的书籍自修。这些书籍她都放置在工作台上方的书架上,二十几本厚厚的、薄薄的书排列成一排,还颇有看头。除了一般很熟很熟的客人外,很难外借。不过如果愿意坐在店里的藤椅上阅读,如意绝不会拒绝。因此许多住在附近的太太们,买了菜之后会到“花之屋”来歇歇脚,看看一些与花艺有关的书籍,走的时候大部分人也会买一些花材,回去现学现卖。
当然有时候如意也会被客人们要求替她们开个插花班,但是如意觉得自己才疏学浅,一概推却了。她认为自己哪里够格开班授徒了?不敢献丑,更不敢耽误人家。
她正忙得满头大汗,店门又被人打开了。她抬眼一望,职业性的脱口而出:“欢迎光临。”
“如意,是我!”一个头发理得像阿兵哥,看来黑黑的瘦高青年走了进来,冲著她咧著一口白牙笑著。是时下所谓的那种很帅的酷哥。
“啊!小侠,你回来了!”她笑著打声招呼。“对不起,你坐一下,我现在没空招呼你。”
“没关系,你忙你的,你忙你的。”曾小侠在店里走来走去,东张西望。“呀,如意,你这家店经营得越来越好了,怪不得大家都称赞你能干!”
“我能干什么?不过是客人肯捧场罢了。”她谦逊的说。她已经开始插第二蓝花了。第一枝花插的就是硕大雪白的香水百合,这种花很耐久。
“客人们为什么肯捧场?还不是冲著你来的。你这店不好,谁肯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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