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思之际,计程车司机突然掉转过头来向她说:“小姐,这里就是一百三十巷——不是我多管闲事啦,小姐,这地方很乱,而你看起来又不像——”
“像什么?”
蕴娴莫名其妙地一问,司机嗫嚅了一下才说:“像在‘赚呷’的特种营业女孩啦!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
经司机这一提醒,蕴娴才把脸别向车窗外一看,可不是吗?这条并不大的巷道里,两旁尽是一些闪闪烁烁的霓虹招牌,三温暖啦、理容中心啦、茶艺馆、酒吧、电动玩具店等等。
真是奇怪,她来过松山至少也有几百次了,怎么从来没有发现有这么一条巷子的存在?别说三温暖啦,她连电动玩具店都还没进去过半次哩!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然后很感激,但是又故意装得很老江湖地向司机说:“真多谢啦!运将。我是新闻记者,来这里采访一篇报导啦!”
“噢,原来如此——到了,就这一家!”
计程车刷地停在路旁,头顶上一块招牌,上面的字还用小红灯圈起来,一闪一闪地亮着——
“温情大旅社”
虽然有那个“大”字,不过其实那是一栋很破、很旧的建筑物,连出入口都是窄窄小小的。付完车资,蕴娴跳下计程车,她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既来之,则安之。她把皮包挂背在肩上,一手伸进去检查一下小录音机,并且再确定一下她是否记得带来记者证以防万一,然后便大步走进小旅社。
柜台上,一名欧巴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番。
“欢迎光临——呃,小姐,你是要来这里过夜,还是你走错地方了?”欧巴桑客气地问。
“噢,我是来找人。”
蕴娴微笑说了一句,欧巴桑很纳闷地立刻抽出一本小簿子,一边翻查着,一边问:“找人?你是咪咪,还是蕾蕾?真奇怪,咪咪已经在楼上了啊……”
“不是啦!我是你们一位房客的……呃,朋友,三○九房的葛先生。”
这下子欧巴桑的眼珠子瞪得更大,又重新把蕴娴打量了一遍,边说道:“噢,那一个港仔喔!你真的是他的朋友?”
“要不要我拿身份证给你看?”
“不用啦!我们这里只有住宿休息的男客才要看身份证。我的意思是说: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朋友很奇怪?也没有看见他出去,也没看见他进来,而且又不叫小姐——”
蕴娴眨眨眼睛,很勤学好问地打岔问道:“叫小姐干么?噢,我知道了,他都叫你太太噢?唉!真是太没礼貌了。”
欧巴桑一阵目瞪口呆,差点当场晕倒在地,真是妈妈桑遇到学生兵,用文言文都讲不清,她也懒得多费唇舌,只用下巴朝一边一指说道:“电梯在那里,三楼。不过我不知道他在不在。不管在不在,喂,小姐,请你都别待过夜,我们这里是在作生意的,你以为我们在开旅社啊?”
真奇怪,不开旅社,外面干吗挂旅社招牌?而且态度还这么凶?蕴娴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她迷迷糊糊地道了声谢,便走进去那座电灯是红色的破旧电梯。
来到三楼,铺着红地毯的走道显得灯光晕暗而且冷冷清清,她循着房门号码往走道尽头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想:真可怜,这家旅社怎么住了这么多生病的客人,要不然为什么每扇门里面都传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声?
来到最后一间三○九房前面,她伸手在门上轻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人回应,她又连敲几下一边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蕴娴忍不住有些心急起来,该不会出去了吧?她要不要改天再来?可是她又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过三天她就要飞去香港,而葛凯威是她惟一的线索,没有找到他,去香港也是没用。
“葛先生!葛先——”
这一敲,那扇破门竟然“咿呀”一声地开出一条缝,刚才就没有关上的吗?蕴娴大起胆子伸手把门轻轻推开,里面没有开灯,走道上的光线本来就不好,探头往里面一看,只看到一张床的模糊形状,其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蕴娴踱进房内,一边伸手在墙上摸索着电灯开关,一边又轻唤了几声:“葛先生,你在睡觉吗?我是——”
冷不防地,她身后的房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她在一片乌七抹黑之中,感觉有人从她头顶上方跳了下来,身手敏捷地就立定在她身旁几厘米的地方;倏地,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一拦勾住了她的脖子,她被强迫往后贴靠在一个人身上,一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直直指在她的右边面颊上,一个低沉而冷静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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