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当年她满怀祝福送姊姊上飞机,而今领回的却是冰冷的骨灰上。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时光倒转,她应该更理性、保持中立,而不是一味与姊姊同仇敌忾。
一步错,步步错,枉她在班上有「女诸葛」的封号。
转身走进饭店,沉缅回忆的陈竹筠没注意前方,自动门一开簇拥的人潮撞到她,她身子微晃一下,仍没有知觉的向前走。
「对……」在众星拱月的人海中鹤立鸡群的男人注意到她,还没来得及张嘴说抱歉,就被围在他身边的女人环拥离开。
「桑尼,你还在看什么?」粘在他左侧的美女吃味的将他的头扳正。」你忘了七点有场慈善服装展示会,你答应要陪我去的。」
「开玩笑!桑尼,你不是已经跟我的好晚上要和我一起吃饭的吗?」巴在他右侧的美女也不甘示弱,而其它八爪母章鱼也纷纷缠紧他身侧占位置,争先恐后的撒娇使嗔。
「你们走开,桑尼早就跟我约好了。」
「你们还要不要脸,桑尼是我的。」她们只差没当街大打出手。
居于正中央的桑尼感觉两臂快被撕断,性感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一切都是因今早各大报刊登的一则消息引发的。
只要能成为迪亚斯家族的宗主妻子即可获得迪亚斯财闻全球科技股百分之五的股权,外加法国古堡,美国大湖区豪华别墅及一座私人飞机、私人游艇、私人岛屿,林林总总超过数百亿美金,无怪乎他身边的名模淑女个个使出浑身解数,登时他成了母狼口中的一头肥羊。
天哪!谁来救救他引喜欢被女人仰慕,喜欢欣赏女人的热情,但可不包括被女人分尸。看来得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
悠扬的爵士乐回荡在饭店地下室的会员制高级俱乐部,除了有贵宾卡的人士外,只要住在饭店一天就有一天会员资格。不同于一般PUB或DISCO,这里没有狂歌热舞,没有轰炸机般震耳欲聋的音乐,每个人优雅闲适的靠在沙发上品酒,聆听音乐,当然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
「东西呢?」陈竹筠笔直的走向吧台前,看也不看身旁衣冠楚楚的俊秀男子。
「洁西,再怎么说我也曾是你的姊夫,你何必那么生份?」他伸出手欲覆住她的柔美,却被她避开。
「米夏伦先生,我姊姊已经死了。」陈竹筠面无表情的注视他。
「你姊姊的事我很抱歉,我怎么知道她会那么想不开,唉!」
一股寒意由陈竹筠心底窜起,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会瞎了眼,对英姿焕发、才华洋溢的他有好感,还鼓吹姊姊勇敢去爱。
「这是我买给你姊姊的珠宝,我想你姊姊也希望你留下。」他取出一只檀木音乐盒递给她。
「我要的不是这些破铜烂铁。」他让她看清了人生的现实、爱情的现实,少女情怀随姊姊死亡埋葬于地下。
「你说的是这个吗?」他打开光彩夺目的珠宝盒,取出一只不起眼的银制心型项链。
她接了过来,「其它的东西你拿回去。」这是她送姊姊的结婚礼物,心型炼坠中有她和姊姊缩小的合照。
「洁西。」他抬起手想安慰她,她不须情的别开脸。
「你可以走了。」她不看他,对酒保道,「给我一杯啤酒。」
米夏伦颓然放下手,「既然来到法国就多待几天,所有费用姊夫会负担算是一点心意,有什么需要再打电话给我。」抽出皮夹中的名片,见她无意收下,他只好搁在吧台上黯然离去。
陈竹筠一口仰尽啤酒,将名片撕碎交给酒保,「帮我丢到垃圾桶,再给我一杯酒。」
「又见面了。」桑尼甫踏过俱乐部,远远就望见遗世独立的陈竹筠坐在吧台前,「给这位小姐一杯红粉佳人。」
又来了!在台湾她只能算姿色中等,没想到到法国倒成了稀世美女。陈竹筠鼻哼一声,一仰而尽杯中物。
「你这样喝很容易醉。」心想她大概听不懂法文,桑尼妀以中文沟通。
她瞇起眼斜睨他,「你会说中文?」她带着三分醉意,七分蒙眬。
总算得到佳人注意,他自动跳上她身旁的高脚椅。「嗯!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喝闷酒,你的朋友呢?」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她打了个酒嗝,姊夫的伪君子表现让她认清了男人本性。
「你是一个人?」他发现自己心脏像在跳舞。
她不假辞色的相应不理。
「你是来法国观光的吗?」他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她不答腔,自顾自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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