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付了赎金,就跟新闻所报导的一样。
真是个老实头……
拓时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想知道自己这个「肉票」的身价值多少。
「汇了多少?」
她心惊地摇摇头,抵死不说。
「妳说,我不会怪妳也不会骂妳,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他柔声哄诱。
「八……八万。」她吞吞吐吐的公布答案。
「美金?」他不禁皱起眉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想他沈某人身价逾百亿,没想到行情价只有八万美金?
「是……新台币。」
说完,她急忙捂住双耳。
果然,拓时难得震怒失态地大吼——
「什么?我只值新台币八万元的赎金?!」他炮声隆隆,怒不可遏。
就算他院子里随随便便一条锦鲤也不只这个数!他的男性自尊大大受伤了。
银当顿时好过意不去,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臂膀,好声好气安慰道:「是那个绑匪太没有眼光了,他有眼不识泰山,你别生气。」
「他竟然只要求八万台币的赎金?」他真是不能接受,非常不能接受。
「别气了,气坏身体划不来,再说换个角度想,八万台币也是非常恐怖的一个数目,我以前可是要足足做满四个月才赚得到八万块耶。」她越讲越惊心。
噢!该死了,她这个白痴就这么轻易被人骗了,傻呼呼的把八万块钱拱手送给可恶又没良心的诈骗集团。
世上还有比她更衰又更笨的人吗?
「妳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他眼看不对劲,心里提防地瞅着她。
「我在想……我真是个笨蛋扫把星。」银当缓缓地低下头,泪水滴滴答答掉了下来。「又白痴、又倒霉、又败家,你看我在转眼间就败掉了你八万块,还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猜所有的人,包括诈骗绑匪,都在肚子里笑到抽筋。」
拓时听着她的话想笑,可是一见到她的眼泪,整个胃都纠结疼楚了起来.
「别、别哭。」他心疼地拭去她的泪,低声道:「八万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妳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下次不要那么容易被骗就好了,知道吗?」
银当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他,越发难过。「可是像我这么倒霉的人,就算千提防万提防,也还是会莫名其妙被骗啊,那该怎么办?根本防不胜防。」
「妳不笨也不倒霉。」他急急安慰她。「再说我没有怪妳,真的,事实上我还觉得很感动,因为妳对我的安危如此在乎,我现在才知道,妳心里真的有我……」
她脑袋一轰——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一开始在他心目中,她像是没心少肺,贪图荣华富贵,嫁入豪门就为了能够花他的钱花到爽吗?
「原来在这之前……」她嘴角颤抖着,眸光凄迷的看着他,「你都以为我是个爱慕虚荣,没半点真心的挂牌老婆吗?」
她的心一紧,越发扩大剧烈的痛苦与失望深深地笼罩住了她,怎么也摆脱不掉。
「不,我不是……」他心下紧紧一揪。
怎么他们的对话会岔入歧途得这么离谱?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
拓时急着想澄清解释清楚,可是银当此刻脑海里统统都是今天中午表姑妈对她说过的每一字、每一句——
妳就是这样傻呼呼的,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妳没见过拓时那个执行秘书,哟!说人才是人才,说身材有身材,容貌如花、气质动人,尤其说起法语来更是勾魂摄魄,我要是男人呀,定也会给她迷走了……
拓时会不会拿她跟汤小姐做比较?会不会一比之下发现她输得一场胡涂?
再加上她什么也不会,对他也没有助益,每天混吃等死要白痴,还时不时给他惹出一堆麻烦。
他会觉得她贪图富贵、毫无真心,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啊!
「我明白了。」她觉得整个人疲惫乏力。
一整天下来没有吃什么有热量的食物,再加上走了十几条路,又遇到诈骗集团的惊吓,还惊觉原来在丈夫心目中,自己的形象坏得不能再坏了……种种情绪上的浪涛对着她席卷而来,银当不禁眼前微微一黑,脚步虚浮了起来。
她强忍住晕眩和呕吐感扶住了沙发椅背。
「妳还好吗?」拓时紧张地扶住她。
她摇了摇头,郁郁忧伤地轻推开他的手。
「银当……」
「我脚酸,头痛。」她虚弱地解释,低低地道:「我先上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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