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说那夜他是为了那个小女生而酒醉,才会找她诉苦。不过,幸好那个小女生又回过头来答应他的求婚,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然后,他「由衷」地希望他们还是朋友。
仪君不知道她该怎么然后下去。参加完婚礼后,她跑到基隆的海边来吹着冻人的海风,试图厘清心中纷乱的思绪。她的身体被风吹得冰透了,可是,不知为何,一股火却隐隐的、缓缓地在胸中燃起。
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什么那一夜根本不算什么?什么还可以是好朋友?
去你的大头鬼!
她一口气站起来,咬着牙、撕碎那张红帖,把所有的愤懑和怨气都发泄在撕扯的动作中。她一边骂一边撕,直到纸片细小到无法再撕,最后,往空中一拋,红色的小纸片霎时在风中飞舞,煞是好看。
仪君望着纸片在空中翻飞、慢慢下跌,有些落在岩石上,有些跌进海里。看着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的纸片,胸口的那股怒火稍稍得到纾解。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叶仪君不会被这小小的挫折打倒的。在二十七岁的生命中,她遇过比这个更糟糕的事,不也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她深呼吸,熟悉的、咸咸的海风充满她的肺,浸入她的血液,活跃了每一个细胞。
就在她想转身离开时,一个男声在鼓动的风中扬起。
「妳知道怎么到基隆市区吗?」
因为风声太大,有好一会儿,仪君根本没听到那个男声在说什么。她转身瞇眼看着正立在她身后一块岩石上的男人,他又重复了一次他的问题,仪君才明白他的话意。
她拧着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几秒钟,然后瞄瞄在前方岩石尽头的公路上停着的一部吉普车。
这当中可有好一段距离耶!这个人竟然大老远地跑到岸边来,就只为了问路?他为什么不到前面的那家杂货店去问?
仪君的眼中升起防备。这个男人绝非善类,肯定是登徒浪子之辈,看她一个女人落单来欺侮她的。
她掉过头,没好气地说了句:「不知道。」便径自往回走。为了避开他,还刻意跳到另一块石头上,好防他突然袭击。
男人看着她颇有防备的举动,没有异议,只是继续说:「我知道我这样很唐突,可是,妳能不能发挥一点爱心,指点一条明路?」
仪君正好跳到他左前方的一块石头上,微偏过头看他。
「我才从国外回来没几个月,对台湾变得有些陌生,很多路都不认得了,妳放心,我绝不是坏人。」
仪君又看着他,停顿了一会儿。
「坏人不会写在脸上。你可以到前面的商店去问路,没必要来问我。」她回头继续往前走。
男人露出白牙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也跟着她的脚步往公路的方向走。
「我当然可以去前面的店问路,可是妳就在我旁边,我为何要舍近求远?」
「你把车停在路边,越过了一大段崎岖不平的岩石就叫近吗?」仪君凉凉地回嘴。
「很奇怪吗?」
虽然没有回头,但仪君可以感觉到他话里头的莞尔。
「当然奇怪,没有人会跑到空旷无人的海边来问路。」虽然他不可能看见,但仪君还是朝他的方向瞪了一眼。
「既然是空旷无人,那妳又跑到这儿做什么?」
仪君停了脚步,回头给他一个不容错辨的怒眼。「我想那不关你的事。」
男人凝望她半晌,随即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仪君的心突地跳了一下。方才没注意到,原来他长得挺好看的,黑发被风吹得微乱,明亮的阳光照在他刚毅英俊的五官上,显现出他吸引人的特质。
白色针织衫覆在健壮颀长的身躯上,隐隐勾勒出他厚实的胸膛,搭配一条黑色长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轻松自在。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穷极无聊,想找人搭讪的登徒浪子。但仪君没有忽略他眉眼间那股淡淡的戏谑。
她想起自己刚才讲过的话,坏人不一定就长得一副坏人脸,谁说帅哥就不是无赖痞子?
思及此,她又投给他隐含怒意的一眼,希望能吓跑他。
没想到,他不但没被她吓着,反而露出一种有趣的目光,让仪君觉得有点不自在。
「那的确不关我的事。可是,妳看海的样子好象随时会跳下去,我不希望明天看报纸时受到良心的谴责。」
仪君回头瞪大眼睛看他。
「你?不会吧?你是说……你以为……」她语无伦次,张着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我看起来像是要寻死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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