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让你知道两件事,"季呈叹了口气,他不想对安妮发脾气。"第一,我会爱上若泉并不是因为和她在一起能让我获得任何利益。我爱她,只是单纯地爱她,今天即使若泉穷到身上没半毛钱,也不能改变我对她的感情,我还是会一样地爱她。第二,感情是很主观,也是很私人的事。"他说道,"这种事旁人很难跟当事人一样感同深受,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其中的快乐与失落。我当然不希望跟我的母亲因为这样而感情破裂,"
他看了母亲一眼。"但是我也要说明的是,追求幸福是每个人的权利。"他试着分析他的想法让她们明白。
"关于你对我的感情,除了谢谢你之外,我只能向你说声抱歉!"季呈诚恳地说道。"但是感情这种事真的是强求不得的,虽然没有当情人的缘分,但是我们能做朋友。"
安妮定定地看着季呈,在来台湾之前,她听陆妈妈的叙述,还以为自己已经抓牢季呈的心了。纵使来到这里后知道了季呈和若泉的事,也当做他只是逢场做戏,一点都不把若泉的存在放在眼里。
安妮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正式地和他谈话、第一次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而她也知道,听完了季呈的这一番话,这也是最后一次她能以爱慕季呈的心情对他告白。"我了解了。"她说。
一直到现在,她终于懂了。
事实就摆在眼前,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季呈的心。就像他刚才说的,感情这事一点都勉强不得。想到这里,豆大的泪珠终于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季呈将卫生纸递给她,虽然安妮向来黏人,让他烦不胜烦,但是他知道她的本性其实很善良。虽然不忍心让她这样难过掉泪,但除了递面纸给她,他也不能多做些什么。接过面纸,安妮感激地看了季呈一眼,赶忙拭去脸上的泪水。
"那你们聊吧,想说的该听的都有了,我想出去走走。"说完安妮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她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破碎的心,也需要独处。
等安妮走远,季呈才再度转向母亲。
"现在,我需要你的解释。"
"你一定要知道?"她问。
"一定。"他说。"我刚刚也说了,我真的不希望因为若泉而跟你不愉快,所以我必须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别了儿子一眼,陆夫人压根儿不想把他的话听进去。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只能告诉你,我绝对会去把若泉找出来。这辈子,我非她不娶。"季呈坚决地说道。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她不敢相信他会这样杵逆她。
"如果我不答应呢?"
"一样,我说过的话绝不更改。"他说。"虽然我希望能有你的祝福。"
"知道又有什么用,"她轻哼。"你没那能耐解决。"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是当事者,总该有权利知道事情的原委吧?"他说。"再说,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陆夫人不语,似乎正在犹豫该不该让季呈知道。
"好,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她终于说道。"但是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这件事没有任何人能化解,就算你让陈若泉的父母全都起死回生,也解决不了。"
"没关系。"他说。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的知道与否,无济于事,到时可不要怪我。"她再次声明。"你应该知道若泉的父母大学的时候和我同校吧?"待季呈点头后,她继续说道——"我是他们的直属学姐,且我们相处得很融洽。陈浩宇和叶,也就是陈若泉的父母在大学时很出名,因为他们几乎可以算是那时候最年轻又表现最杰出的钢琴家,再加上他们一点都不因自己杰出的表现而骄傲,反而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温和、热心。"陆夫人回忆着往事。
"这样的人,当然吸引了许多人爱慕的眼光,他们俩的追求者很多,而我也不可避免地喜欢上浩宇。而他们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也从来没承认过,但是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把他们凑在一起。音乐界的金童玉女呀,这样的组合不会有人不服气,不论是叶或浩宇的仰慕者都有这种共识。"
季呈静静地听着母亲的故事,这是她第一次愿意开口说出自己大学时代的往事。"不过喜欢归喜欢,我当然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也不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认为浩宇有任何可能会喜欢上自己。能够比其他人更接近他们俩,对我来说就是件幸运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而对浩宇的感情,我打算就这样把它放在心底,至少这会是个美好的大学回忆。但是就在那一天——"她收起原本充满感情与怀念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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