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心疼她受伤吗?
她好象是第一次看见谈笑自若。翮翩儒雅的他慌乱惊痛成这个样子。
就连那天他和小混混们打架时,被揍得鼻青脸肿也未曾听他呼过一声痛,可是他今天竟然因为她手指受伤就脸色惨白。
她的脑子晕晕的,傻傻的,胸口热热的,紧紧的……
这种滋味、这种悸动……难道就是爱吗?
接下来的情形可说是一片混乱,荔女尚未从「自己可能已经爱上了他」的强烈冲击中苏醒过来,就面对一连串止血包扎的医疗动作,并眼睁睁看着他对着笨手笨脚的实习护士大吼。
房静权耶!他是鼎鼎有名好风度、好性情的完美先生,今天却变得像头狂暴的狮子,见人就吼、见人就咬。
她太震撼了,可是一想到他为了她,急得形象全无也不管,又忍不住一阵晕晕然地傻笑。
「好了啦,我没事了,你那么凶,万一把护士小姐骂哭怎么办?」她温柔地攀住他的手臂劝道。
静权急急转过头,眸光焦虑急切地望着她,「妳现在感觉怎么样?手还很疼吗?要不要请医生来打支止痛针?」
她咧嘴想笑,却又忍不住眼眶湿润滚烫了起来。
「傻瓜……」她吸吸鼻子,「傻瓜。」
他轻柔却坚定地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已包扎起来却依旧渗出血丝的手指,鼻头不禁一酸。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他声音瘖哑地痛责自己。
如果不是他的私心作祟,荔女也不必为了削苹果给他吃,而削伤了手指头。
「什么呀,又不是你的关系。」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捶了他一记,却吓得他脸色又变得苍白。
他紧紧抓住她另一只手,余悸犹存地道:「别乱动,万一碰疼了怎么办?」
「我没有那么脆弱。」
她现在突然觉得……他不是那么婆婆妈妈了,他的温柔和体贴、疼惜像是一张网,紧紧地将她缠绕在里头。
原来被一个人这样深深切切地在乎、关心着,是一种这么窝心的感觉。
「妳现在觉得怎么样?」他专注地瞅着她问道。
「我很好。」她抬头露齿一笑。
手指痛又有什么关系?倒霉到遭遇血光之灾又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只想跳起来精神抖擞地打一套拳,拉开嗓门大声痛快地唱歌,或者是一把紧紧抱住他。
静权担心地摸着她的额头,「真的还好吗?我总觉得妳有点怪怪的。」
她抓下他的手,咧嘴道:「我没疯,我只是突然……领悟到了一件从前都没有发现过的事。」
「什么事?」他怔怔看着她。
她偷偷地笑了,抿着唇摇头不回答。
秘密,呵呵呵!
这份甜蜜的感觉来得太快太冲击了,她恐怕得好一阵子才能慢慢消化得了呢,而且她也有点害怕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抑或是自作多情?
她得观察,好好地观察,慢慢地观察,等确定了以后再说。
「等你出院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她有一丝害羞地道。
静权一头雾水。
而且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因为受伤脆弱的缘故,所以才会对她分外的在意?
荔女忍不住抓了抓头,唉,现代女子真辛苦,光是要不要谈感情就得踯局半天,为的是怕一子错全盘皆落索。
她抓头发的动作看得静权一阵心惊肉跳,连忙抓回她的手,细细包裹在掌心里。
「不准再弄痛自己了。」他严肃地道。
「是。」她脸红红的,破天荒没有回嘴。
爱情果然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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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唉!」
「唉!」
白勤本来躲在密室里勤练他的七七四十九式柳叶刀剪发,却被外头此起彼落的哀声叹气吵得不能专心,剪刀差点就剪到自己的指头。
「外面是怎么回事啊?」他忍不住探头出去。
但见一票学妹哀怨地望过来,有气无力地齐齐叹--
「唉!」
他差点被这一大口气吹倒,急忙稳住身子,「妳们怎么唉唉叫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学长,好无聊喔。」南梓边帮客人洗头,小脸揪了个包子样。
连客人也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对啊、对啊,好无聊喔。」
「我完全听不懂妳们的话。」他一头雾水。
小姜抱着一堆晒好的毛巾走过来,闷闷地道:「我们都在想念荔女学姊啦,她不在,我们春风美发造型室里就一点声音、一点生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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