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映然再次说出她的谢意。这人真的不坏,除了自大了一点,霸道了一点,挑眉的模样讨人厌了一点,其他地方都还满可取的,一只可取的狼,她忍不住唇边泛开笑容。
「它的伤口不单纯,像是被人用刀割伤的。」蓝斯看着映然莹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用刀割伤?映然心想,该死!一定是昨天那两个人干的。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他知道映然一定知道,那稍纵即逝的了然给他肯定的答案。谁会用刀去伤害一只小猫?这是个颇匪夷所思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映然迎视蓝斯的质疑。这是她自己的事,没必要拖别人下水,「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它只是被杂草割伤而已。」她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这个问题并不值得讨论。
「或许吧!」才刚觉得她信任自己,又马上被她戳破那股震动心灵的喜悦。蓝斯压下心头油然而生的烦躁感,不再追问,毕竟他并无任何探她隐私的立场可言。
映然瞄了一眼他倏然凝结的冷脸,不以为意地巧笑道:「你先坐一下,我进屋拿点东西。」人家好心好意将雷诺瓦送回,总得招待一下,才不算失了待客之道,她翩然转身,走进屋内。
映然进屋后,蓝斯百无聊赖地将目光四处梭巡,不得不赞叹庭院的静谧美丽。黎映然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在上头,他看向挂在两株白杨间随风轻摆的吊床,想起第二次再见时,她蜷卧于那里像只娇憨的小猫儿,沉浸在酣甜梦乡中,笑意不觉扯弯了他的嘴角。
他的目光再缓然悄移,最后停驻在前方的紫藤花架上,爬满了粉紫铃铛的白色花架,建构起一方遮阳蔽荫的小天堂,映然在花荫下摆了一张圆桌和四张乳白镂空藤椅,似摆开了一场午茶盛宴待人入座,蓝斯不假思索地跨出步伐。
映然端着一个大圆盘从屋内款款走出,看到的就是坐在藤椅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蓝斯,「怎么啦?」
「很美的庭院。」蓝斯开口说道。置身在这远离尘嚣的桃花源内,想来也算是一种幸福,可见她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谢谢。」映然轻笑,这个庭院原本就是她的骄傲,「再加个秋千就更十全十美了,可惜我能力有限,连个绳子都缠不好,只好将它从设计图中除名。」他吃错药了吗?怎么突然变得诗情画意起来?
「是吗?」蓝斯随口虚应一声,心中不禁猜想,猫儿究竟是做什么的?每天风花雪月就能拥有一幢华宅,优闲度日吗?这世上,女人不用伤脑筋花体力的工作就只有……情妇?!他的眉峰不由得拧起,不喜欢心中浮上来的这个答案,她会是那种为了钱出卖灵魂出卖肉体的女人吗?
「尝尝我的芒果冰霜吧,这可是消暑圣品哦!」映然从圆盘上端下几碟精致的糕点和小饼干,外加一盅香味四溢的奶茶。
「你做的?」蓝斯耸起浓眉,不怎么相信地问道。
「不然你以为是谁?」映然浅笑回问。顺手收拾适才散乱在桌上的设计图和工具。
「我记得这玩意,我只在义大利看过。」蓝斯指着小碟子中的冰点,又想起映然那一口无可挑剔,标准至极的义大利话,「你是义大利华侨?」
这是什么蠢问题?映然翻了翻白眼,拒绝作答,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啊呀!」在清风作弄下,一张纸片从她指缝间飘离,飞落到草地上。
蓝斯弯下身,捡起那张掉落的白纸,不经意瞥视斜下角一行娟秀的字迹,再跳到纸张上那个龙飞凤舞的人体,他的动作突然停顿。
又怎么了?映然奇怪他脸上复杂难测的神情,「对不起,我的东西。」
蓝斯听若罔闻,稀不可辨的惊诧萦绕在白纸上,「你是服装设计师?你是卡莱儿?黎?」他突兀地探问出声,似想寻求再次的确定,其实他刚就看到桌上的这几张纸,只是没那个好奇心去探查究竟,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
「是啊!」他知道了,映然耸耸肩,觉得这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毕竟她在普拉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蓝斯该知道她的,「有何指教?」
「原来你就是她,怪不得……」蓝斯喃喃自语。他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
映然听得一头雾水,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劲了,但是他呆若木鸡的表情满有看头的,于是她恶作剧的欲望又被勾起,「可不可以请你说清楚一点,蓝斯?斐迪南先生?」她用甜软的嗓音问道,特地加强了后面几个字的重音。
「你说什么?」蓝斯这次两道浓眉嚣张地扬起,满脸尽是不信,所有的漠然在听到「斐迪南」三个宇之后瞬间瓦解,「你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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