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不想听!”韩伯信生气不安地捻熄手中的烟。为了这个大女儿的病,他们夫妻俩不知争吵过多少次;而且随著她的年龄增长,他们的争执也一次比一次凶。
“可是……”
刘静沁欲言又止,哀怨地瞪了丈夫专制不悦的脸一眼,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继续低著头流她的泪。
瞧著妻子抽搐不止的身体,韩伯信暗叹一声,心疼地搂紧她的肩膀,轻声地安慰道:“静沁,我们现在担心这些也是没有用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放心,不管花多少钱,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来医治梦月的,让她住最好的医院,所以你就别再想太多了,梦月不会有事的。”
“嗯……”
埋在丈夫温暖的胸膛里,刘静沁边哭边点头。事到如今,他们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也就是为她请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医院了。
夫妻两人黯然神伤地依偎片刻。
“奇怪,这个老王怎么还没来啊?我看我们出去叫计程车吧?”
就在两人纳闷司机老王怎么还迟迟未来接机,起身准备要到外头叫车时,身旁的黑衣男子突然开口了——“两位,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女儿住在哪家医院吗?”低沉低哑、扣人心弦的声音冷冷地、毫不客气地响起。
韩伯信夫妇吓了一跳!两人愣了愣,不约而同地回头瞪著身后这个依然低著头,态度十分傲慢,而且不懂礼貌的黑衣男子。
“你这个年轻人真是没有礼貌,怎么可以偷听人家的谈话!”韩伯信拧紧眉头,答非所问地怒道。虽然他们夫妻两人说话的声音是大了些,但偷听别人说话就是不对。
黑衣男子缓缓抬起头,韩伯信夫妻两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出色的脸庞,就已经被他一黑一银的双眸给震慑住,顿时两人的脑海掠过一片空白,接著什么都不记得了。
“带我去见你们的女儿。”黑衣男子再次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冷漠冰冷的口气如冰天雪地般的寒冷,不带一丝感情。
韩伯信这次没有反驳,夫妻两人像机器人似的点个头,眼神空洞地说声“是”,然后便乖乖地提著行李到外头拦车了。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跟著他们上车。在前往医院的途中竟然让他感到莫名的紧张,一黑一银的双眸闪烁著异样的光芒,泄漏出他心中此刻那股激动的兴奋与迫切的期盼。
刀疤似的银色胎记,会是她吗?
爱蒂亚——那位他寻找了六百多年的女子……特别病房里,韩梦月披著一件白色睡袍呆站在窗前,四周是一片刺眼的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单、白漆的铁床,一切都是白的;就连她的脸庞也苍白得毫无血色……多雨的台北市,今日难得出了个大太阳,阳光自树叶间偷偷地溜了进来,几道光线流连于白色窗帘的曲折中,几道光线则延续向前轻轻吻上韩梦月苍白的脸庞。
那阳光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轻柔,韩梦月唇形优美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自从住进了医院之后,她有多久没享受过这么温柔的阳光了?
突然,胸口微微抽疼了一下,她咬牙轻轻皱著眉头,一双手反射性地捂住胸前。
自从一年前过了十九岁生日之后,她的胸口就会经常莫名地感到抽痛;后来发作的次数愈来愈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还要剧烈难受,常常痛到她昏过去,最后终于住进了医院。
可是这半年来,医生一直查不出她发病的原因,检查的结果是她的身体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大病。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的人却一天比一天虚弱,而且精神也愈来愈差,最后医生只能一边以止痛药、抗生素等化学药物来控制她的病情,一边则试图想找出病因。她双手的大小血管因一次又一次地抽血化验,早已被针筒给插得红紫发肿、不堪入目,看来十分吓人。
有时韩梦月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些被关在实验室笼子里的白老鼠,每天只能等著让人来宰割,其余的,她什么都不能做……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疯掉的。等爸妈从美国办完事回来后,她一定要跟他们说她要回家。她不要再待在医院里当那些医生和护士们的实验品了,她厌恶这样的生活。
正想得出神,房门被推开,韩梦月的孪生妹妹韩梦日双手捧著一束白色百合花,一脸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姊,你看,这些香水百合花漂亮吧?”
韩梦日开心地将手中那一大束花朵放到韩梦月的手上,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庞笑得有如阳光般灿烂,和韩梦月脸上虚弱苍白的笑容成了强烈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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