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吗?”方浩挑起眉,一圈圈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
“怎么不肯?我可是用了非常手段。不说这个了,倒是协理,既然您这么忙的话,那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喝咖啡?”楚琳刻意回避话题,三两下就将话题给带开。
糟了!她突然想到,小艳蘑菇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可是协理人还在这儿耶!要是让陌生人看到也就算了,小艳最痛恨的是让熟人瞧见她的素颜。当然,柔柔和她例外啦。不过,小艳的规矩是不能轻易坏的……这下怎么办呢?
正在烦恼之际,楚琳的眼角余光却瞥见葛红艳仪态万千地回座了。完了!
“你坐了我的位子。”淡淡地说完后,葛红艳径自挑了另一个座位。她看也不看方法一眼,便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街景,宛如一尊高傲的女神像。
“咦?”楚琳非常错愕。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没开打?台湾没因地壳变动而沉没?就连火山都没爆发?她,安全了?
“看什么看?”接收到方浩审视的目光,葛红艳一反平日对待楚琳和丁水案的温和态度,像只刺犯般竖起浑身的刺。呜呜,她就知道……楚琳在心中哀号。
葛红艳不悦地将原本围在颈项的红丝巾覆上面,这样反倒使她带有几分中东妇女的神秘气息。
“小艳……”唉,不知该从何劝起。
那是?虽然仅仅一眼,但他确确实实看见了……在那本应无假的面容上,有着细细的伤痕。如果不非常仔细地看,绝对不会发觉那在蜜粉掩饰下的浅浅伤痕,而且不只一道……
但,他就是瞧见了——一尊暇疵的白瓷娃娃!
“不准可怜我!”葛红艳化身女战神,忿然转身,仿若手持无形战斧。她真想狠狠击碎方浩的表情,虽然她不知道该如何解读他所释出的讯息,但她厌恶这样将赤裸的自己摊在他眼前。葛红艳戴着红色隐形眼镜的眸子燃着怒火。背部的伤痕突然隐隐抽痛起来,呵!原来他还会痛啊,知道什么是痛,真好。这也提醒他什么叫作复仇!
“我有说过可怜你吗?”方浩笑了,他轻轻晃动着杯里残余的咖啡。葛红艳长睫微掩。火热的锅炉霎时冷却,不再炼制伤人的兵器。
“是没有。”葛红艳恢复泰然自若的态度,不再理睬方浩。
“对了!小琳,我其实是有事要拜托你。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个磁片内的资料用公司的电脑备份起来,可以吗?我下午就要回日本了。”方洁自公事包内抽出一张蓝色磁片。
“没问题,小事一桩!”
“那就好,希望不会太麻烦你。”
“怎么会呢?哪儿的话!”
“那我走啦”
“恩,协理拜拜。”
“再见了,红艳小姐。”临走前,方浩彬彬有礼地向葛红艳道别,他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下。
“请代我向水柔问好。”她有没有看错呀?协理,他亲小艳耶!楚琳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虽然这是很普通的社交礼仪,对小艳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可是这般的行径向来不是协理的作风,不过,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画面看来协调极了?
“我会的。”葛红艳漠然地抽回手。
“你不化妆,会很美。”方浩在葛红艳耳边轻哺一句旋即离去。室内不可能会起风,但她怀疑那是风的私语……
风铃声轻轻响起,同意地附和着这句话。葛红艳眼中的雾气不争气地腾升,终于化作一颗颗晶莹的水珠,直直落下。一滴、两滴,落人桌前未饮尽的咖啡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满。
“小琳,讨厌!被讨厌鬼看到了……”讨厌那毫无感觉的吻、讨厌那自以为是的话、讨厌他的温柔……葛红艳哭了,哭得凄凄惨惨、轰轰烈烈。
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不在厕所里、不在自己家中。不在旁人见不到的角落,虽然符合她向来大悲大喜的性格,但……第一次,她在众人面前落泪。葛红艳哭声之大打破了历年的纪录,就连贪睡的了水柔也给震醒,她笨拙地拍着葛红艳。
“乖、乖,不哭喔。”
“小艳,除了我办公室的之外,我再买火鹤、红色郁金香。康乃馨、蔷该花给你,好不好?”为了安慰葛红艳受伤的心灵,楚琳拼命思索着所有的红色花卉。
“还要红海芋、红色太阳花。”葛红艳哭归哭,仍不忘讨价还价。
“好”
“还有圣诞红。”
“好”
“仙丹花、红杜鹃、马缨丹也要。”
“好。”楚琳—一答应了。这下子,她的荷包铁定会大失血。“与经理较劲,这么有趣吗?”咬着吸管,楚琳不解地发问。今天是星期日,闲闲无事的楚琳不巧被莲沼彦一拐出来伴游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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