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小心将咖啡泼到她身上,他有部份的错,却不全是他的错,她也应该检讨一下。现在这样,好似全是他的不对,他的耐性也被磨光,打算来灭灭她的锐气。
说起来,她其实有点理亏,不太站得住脚。那时她正在替自己加油打气,没注意到四周的路况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和他肩与肩的相撞,进而他手中的咖啡泼溅到她身上,讲坦白点,她多多少少需负一些责任。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她是一个很冲动的人,在冲动之下,话往往不经大脑而出。管他三七二十一,现在就算错的人是她,她也死都不认错。
小姐!我刚问你要不要送洗,你说不要;我又问你要不要再买一件,你还是说不要;我问你想怎样,你就说我没道歉的诚意。好!那你说,怎样才有诚意?”他的口才一向不差,要逼得人哑口无言是绰绰有余。毕竟在商场打滚久了,想自保,就得有点本事。他很少为了一件芝麻小事和人争吵,可看眼前的女子,脸上的色彩变幻莫测,他就不禁想逗她一逗。
这一段话,讲得钟铃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反驳不出任何话。她心一横,也不管四周投射而来的眼光,不管场合是否丢脸,右手直直往他眼前一伸。“那,赔我五千块,恩怨就此一笔勾消!”说到底,她还是只心痛她的money。面子之于她,还是无关痛痒。
“可以,但我目前身上没带那么多现款,这样好了,你明天到这来跟我拿。”他从西装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约名片大小的纸条,低头在纸上写了写,再递到她手他并不是有意使她难堪,他是真的身上一时没带那么多现金。况且日新月异的社会,而今是信用卡挂巧玲珑帅的时代,他的说法有绝对站得住脚的空间。
他有点意外她的直截了当,不禁多留意了她一眼,毕竟没有人会不知羞耻的直接要现金吧!不!应该说不是没有,而是根本不会有,眼前的女子只能说她是基因突变的异类。
这名女子让他第一次见识到“拜金女”的分身!
可恶!竟敢戏弄她!她一定要让他好看!钟铃钰在心里恨恨地骂着。
她将右手从他面前收回,将手中的纸片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拿到左手食指和拇指之间,和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一同施力。将纸片撕成一半、一半再一半,没风度的往他的眼前洒去,连带咬牙切齿地附送一句;
“本姑娘不屑要你的钱!”
随着纸片的雪花落地,她转身大步大步地离开现场,脚下的高跟鞋不停地一声响过一声,直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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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回到赁居的处所,钟铃钰将门重重地关上。她的气还没消,都是那该杀头的王八蛋。
“怎么了?一回来火气就这么大?”室友曹亚绮从房间走出来,准备弄清楚这样的惊天动地是为哪桩。她看钟铃钰一张脸像吃了十斤炸药,塞得气呼呼地,随时有充过头的危机。
钟铃钰不发一语,看也不看曹亚绮,甩脱下令她脚痛整天的高跟鞋,赤着脚走进房间去。
到底是哪个白痴发明这种荼毒女人的东西,简直不道德又没人性!现在无论何事在她眼内,她都有办法找碴、挑毛病。说穿了,她只是借题发挥以泄心头之愤!
“你的衣服怎么了……”她们错身而过,曹亚绮无意地瞥视到钟铃钰衣服上的汗渍,正要问怎么了,但一接触到射过来的两枚飞标,马上识相地闭嘴。
大学时代的两年室友不是当假的,她知道钟铃钰现正处于非理智时期,谁惹到谁遭殃。她装作没事人的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摇控器,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地看起电视来。
钟铃钰进了房间,拿了睡衣就往浴室去冲洗。她将身上的套装脱下,拿到手中看了一眼,像便秘似的惨叫一声:“啊——”如果是茶就好了,谁知泼到的却是咖啡。
唉,其实不论泼到的是咖啡或茶,她大小姐都是很懒得清洗的。第一,洗又不见得洗得干净,程序又很麻烦;第二,天生的懒性本色。总归一句,这五千块准泡汤。这还是她为了面试找工作,特地去挑选的,谁知今天犯煞,运气不顺到极点。
一看到衣服的惨样,就想起她飞走的五千块;一想到飞走的五千块,就想起那该杀千刀的男子。“真的是气死我!”她恨恨地骂了一句,以抒发心中的怒气。这时她就不禁怨起自己,那时他给她纸片时,她为什么一冲动之下,就将纸片撕得粉碎?虽都是他害得她失去理智,可她从来是不会跟“钱老爷”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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