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要走了!方水宁如释重负。
「嗯。」为了能把他尽快送出门,她乖巧的点点头,期待的等着他起身离开。
「不过--我要等你上床以后才走。」
原来,他的条件是有但书的。
「拜托!我只是胃痛,又不是病入膏盲--」她尴尬极了,觉得他简直是把她当小孩看。
「你是要自己乖乖躺上床,还是我送你上床?」他过分温柔的笑着。
咽下抗议,她知道跟他唱反调绝对讨不了便宜。
方水宁认命走进房间,在他「慈祥」的注视下,乖乖的上床。
他温柔的替她盖上被子后,竟在床边坐了下来,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瞄了瞄床边的钟,时针已指向十二的位置。
「时间很晚了,你--赶快回去吧!」
「我等你睡着再走。」他轻声说道,顺手替她捻亮床边的小灯。
他这样看着她,她哪儿睡得着?
但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她还是赶紧闭上眼睛,试图装出安稳沉睡的样子。
深夜好静、好静,隐约可以听见窗外拂过的风声、远处的车声,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是那样清晰可闻。
他该走了吧?!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她实在按捺不住,偷偷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却笔直对上他专注凝视的眸。
洒落一室的晕黄灯光仿佛魔咒,眼前的气氛变得过分浪漫暧昧,让他们都感觉有些不自在。
但谁也没有开口破坏这微妙的气氛,只有凝视交缠的眸光,泄露了那股亟欲破口而出的压抑情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房间里静谧得连半点声响也没有,只听得见她床边的小闹钟,齿轮喀答喀答转动的声音。
方水宁的心跳得好快,双颊滚烫如火,全身也在他的目光下燃烧起来。
「为什么不睡?」
他低沉的嗓音在这黑夜听来格外魅惑人心,似乎一不留神就会被摄走魂魄。
「我-一我睡不着。」她红着脸轻声说道。
「那好,我对把人哄睡最有一套。」
方水宁还没来得及反应,关拓已经径自脱鞋跨上她的小床。
「你、你、你-一」
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挤进棉被,把她的身子稳稳的揽进怀里,方水宁结巴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一个病人有非分之想吧?!」他似笑非笑的声音自她头顶上传来。
像是一语道破她的心事,方水宁的脸蛋立刻涨得绯红。
「我也不知道你对当保母那么有兴趣。」她闷闷回了他一句。
她又羞又窘的可爱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把她用力搂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快睡!」
他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命令道。
他命令人的样子,活像个专制的霸君,但怀抱着她的双臂,却又温暖安全得像哄孩子入睡的爸爸,但她知道他不是--
霸君不会有如此无微不至的温柔,爸爸也不会有这么幽深炙人的眼神,他就是他,一个像暴风骤雨般霸道狂烈、却又像阳光般温柔和煦,让人捉摸不定的男人。
被他身上独特好闻的气息包围,方水宁情不自禁的醺醉,却又有种过分亲昵的不自在。
她悄悄的挪动身子,想让彼此拉开一点距离,孰料,下一刻她立刻被一只霸道的手给拉回怀抱里。
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关拓高大的身子几乎有一半不舒服的挂在床边,但抱着怀里的馨人儿,他却满足得不想移动半分。
他从来不知道,光是抱着一个女人,会让人感到这么的平静与一-满足。
在他怀中,她是那么纤细娇小,好象稍一用力,她就会在他手里碎掉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与不舍,他宁愿自己的双手是用来保护纤弱的她,而不是伤害她--
心软,这是向来擅长征服游戏的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每多过一天,对她的感觉就更复杂一分,不舍与犹豫就更深一层?他甚至有种想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关拓,停手吧,否则你将会万劫不复-一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对他提出警告。
没什么好怕的,这只是个游戏,你只是渴望胜利的滋味,如此而已-一但随即有另一个声音,压下了他好不容易苏醒的理智。
望着她恬静清丽的脸庞,他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
他怎么可能落入自己设下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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