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夫妻感情好好,干吗要挑拨离间。”于蝶舞叉起腰,“别看人家幸福就眼红。”
“可见当时你也很希望我们帮助啊。”
被说中心事,于蝶舞脸色泛红。“光在旁边着急,也不是办法。”
“等洛席恩想通后,自然会找上门,到时候就等着瞧吧。”
“也对!”那是间位于乡间的安宁病房,处处笼罩着哀伤的气息。
没有大声的哀嚎,也没有哭天抢地的不甘,偶尔传来几句呻吟,随即被轻柔的抚慰声给熨平。似乎来到此地的病人都已经有了认命的心态,明白生命长短只是时间的问题。
终究还是来到此地,说是罗可的感召也好,或是为了证明宁霏霏的无辜也好,他有千万种理由来此查探真相。
手心沁汗,洛席恩跟着微胖的看护身后,一步一步地,直到一间狭小的房间前方,“请进,洛道格先生就在此地。”
“谢谢。”转过身,他微颌首,“我想单独见他。”
难得见到帅哥的看护收回贪恋的眼神,耸耸肩,“好吧,如果有任何需求,我就在前面的护理站。”
“嗯。”心思已经离开,他只想整理自己的思绪。
轻轻地推门而人,迎面而来是浓浓的药味中夹杂着玫瑰的香气,和安详庄严的圣母颂。
床上的老人闭着双眼,状似安详地睡着。
回忆如走马灯,刹哪间穿梭在洛席恩的脑海,打从他小的时候开始。这个该被唤为父亲如今却形同仇敌的男人,曾经是如何地用最残酷的方式走在他的生命中。风趣逗乐的模样、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可一世的模样、狼狈焦虑的模样,甚至是万念俱灰的模样。
无论哪种样子,都与眼前忙着与死神搏斗的男人不同。
他们说的都没错,照这样的情况看来,洛道格没多少时日可活,到底是谁欺骗了谁?
环顾四周,小小的房间,破旧的家具,连方才见到外头穿梭的医生与护士们,都不像一流医院的人才
洛道格的落魄潦倒,已经真实地呈现在眼前,而原本该睥睨骄傲的洛席恩却没有报仇后的快感。
他的心起了涟漪,从小小的圈子开始扩大,慢慢的,激荡着整个心湖。该死,明明不想原谅他,却又不由自主地走近他的床沿,握起那双干瘪的手。他都已经快死了,还得背负起从前的罪恶吗?
已经太够了,活在悔恨中,只会将生命浪费殆尽。
即便曾经有所怨怼,也该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也让他挣脱久铐在身上的桎梏,回归到最原始的地方。
洛席恩深吸口气,在最后的时刻,再也说不出落井下石的恶毒言语。
“谁呀?”浅眠的洛道格被惊醒,背着光,已经昏花的眼中看不清楚眼前的访客,只得奋力地起身,试图维持最佳的形象。“是霏霏吗?”
原来她也来过此地!
何必怀疑呢,依她善良的模样,当然舍不下。认知击中心底,忽然间有股温暖的感觉,仿佛她带着清爽香气的气息仍在房间中浮动,甜美可人的笑容,在小房间中流蹿,让冰冷的心跟着有了温度。
“霏霏,你又来了,老是跷课可不行喔。”洛道格慈蔼地说。
他低声地回答:“不是,我不是霏霏。”
微带熟悉的男人声音,听不真切的洛道格脑海中只有一个人选,但强壮的身躯并不相似,只能疑惑地询问:“罗可吗?怎么常来呢,老让席恩单独开车,你应该知道他工作很辛苦,应该尽量替他分忧解劳。”
“我也不是罗可。”
“那你是……”已经习惯房间的亮光后,这才慢慢地看清正前方的人影,洛道格的手开始发颤,不敢相信地直瞠着双眼,懊恼过千百回的面孔正呈现在眼前。“我的天,席恩……”
“爸爸。”
说出口了,洛席恩终于还是叫了他,顿时老人脸上已经涕泪纵横,激动的情绪让他说不出话来。
“席恩……”抚上他的颊,洛道格不信地再三低语,“我在做梦吗?”
“不是梦,我来了。”自责溢于盲表,“对不起,让你等了许久。”
“错是我自己造成的,都是我!老天爷对我太好,让我徘徊在生命的最末端,依然有幸见到你。”洛道格欣慰地笑了,“席恩,曾经以为我没机会,如今却能当面对着你说,孩子,我真的以你为荣呵。”
话刚说完,气力散尽的洛道格忽然用力地咳了起来,震天响的声音伴随着身体的颤抖。
“爸爸,你没事吧?”洛席恩拍着他的背脊,试图减缓他身体上的痛楚,什么都不能做时,益发显得自己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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