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谧的公寓,狭隘的楼梯间响彻著巨大噪音,理所当然地引来邻居的侧目。
“先生!你不用叫了,里面没人啦!”一道陌生的声音从隔壁的门缝里窜出。
郭少鹏愕然地看著他。
邻居继续说道;“那位小姐两天前就搬走了啦!”
“搬走了?”闻言,他惊讶地瞠大双眼,连音调也不自觉地拉高八度。
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了?郭少鹏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个所以然。
“知不知道搬去哪里了?”他克制住翻腾的情绪,期待能问出一些蛛丝马迹。
“不知道。”简单明了的三个字,打消他的希望。
“你别再吵了!”说完,那邻居便无情地关上门。
望著阖上的门扉把自己隔绝在外,他突然有一种预感——她,似乎打算将他完全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胸口闷得发痛,郭少鹏紧盯著车窗外高挂的明月,神思似乎也随之远扬。
深凝如墨的夜空,仿佛印证著他目前纷乱的心情。
怎么会如此?她到底上哪儿去了?
甚至连若男也不知道原因?还断了她的消息!
去一趟纽约回来,怎么一切都变了样!他心爱的女人竟不声不响地不见了。
千万思绪在心头氾滥成灾,他始终解不出任何答案。
重重叹了口气,似在抒发纠结的情绪,揉了揉眉心间的酸疼,他重振精神,将车子再度驶动。
沉著脸,他心怀烦忧地驾著车,缓缓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茫然地梭巡她的身影以及她座车的踪迹。
他,已经回国了吧!
不晓得他有没有找她?还是……正和他的未婚妻愉快甜蜜的在一起?
黎学美蜷曲在沙发上,精神状态在郭少鹏回国的今天紧绷到最高极限。
从那天起,她便逃避地辞职、搬家、换电话……尽可能的远离有关他的一切。她以为这么做,伤心欲绝的感觉很快就会消去;淌血的伤口很快会结痂。
可是,她错了!
尽管她竭尽所能地躲避,却无法掌握自己那颗早巳深陷的心。
离开他,居然比知道他将另娶他人那种背叛的感觉,还要令她痛苦难当!
这种痛,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在负伤的心口,缓缓地划过一刀又一刀,凌迟著脆弱的灵魂。
这几天里,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毕竟他从没说过不爱她、要她离开啊!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无所求地继续待在他身边?
可不消一秒,她便为这念头想掴自己一巴掌!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纵容自己步入这样的田地?
放了他!放了“她”!也放了自己吧!
顶著满血丝的双眼,他炯然黝黑的瞳仁失去了照亮的光采,神情中的疲累与落寞显而易见。
郭少鹏疲倦地往后靠上椅背,双手捂住脸抹了抹,提振精神。
“总经理,我帮你冲了一杯咖啡。”王秘书敲了门后进到办公室,细心地端来咖啡。“真是恭喜你了!”她笑嘻嘻说。
喝了一大口黑色液体后,他挑眉问道:“什么事值得恭喜?”
“你和范小姐的婚事啊!”这种喜事还不值得恭喜吗?总经理今天真是奇怪!
“婚事?你从哪儿听来的?”郭少鹏惊愕地大声问道,眉眼间满是风雨欲来的沉凝。
“杂、杂志报道的。”被吼得结巴,王秘书怯怯地递上杂志。
看著照片和内容,郭少鹏怒火愈加高涨,对于之中无中生有、捕风捉影的报导感到深恶痛绝。
想到学美看了这篇报导不知有多伤心、绝望,怜惜之情使他更加火冒三丈。
狠狠地阖上杂志,鄙弃地丢置一旁的桌前,他紧抿的唇缓慢平稳冷如冬雪的话语:“给这记者一点教训。”
“是的。”王秘书颤巍巍地回答。
她没见过一向温文儒雅的总经理发这么大的怒气,那冷冽肃然的神情,进射出阴骛寒光的瞳眸,让人望而生惧。这阵子,黎学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与世隔绝,独自舔舐伤口,以为只要时间一久,就不会那么难受。
谁知三天、五天、十天过去了,心湖没有她预期中的恢复平静,反倒相思掀起的浪涛与日俱增,一天高过一天,几乎要将她淹没。
想忘了他,并没有想像中容易!
光是与自己的意念搏斗,就让她精疲力尽;而她也无法再忍受独自一人在家中,那种孤寂的可怕!
所以,她试著回到人群,仿佛如此才可以证明没被世界遗弃、证明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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