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里,缩方萨任水恣意喷流、按摩疲倦的身体,可是心的疲惫和烦恼,有什么办法能驱除呢?
他两手撑在米白色磁砖上,水流霎时冲击它的头。
他以为这样能冷静些,却怎么也冲不掉烦躁的情绪。
忽然想到牧谖,她已经出院数天了,同学校后她和往常一样,一放学就往他的地盘跑,只是变得沉默寡言,眼里似乎只有画,再没有他……这令他更烦躁了。
她冷淡的神情、不言不语的唇、动得比什么都勤快的手指,和那只为画狂热的眼神,那么那么清晰的烙印在他的脑海。
他不知道自己竟变得那么思念她,即使每天见面,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思念她.牧谖面无表情的坐到“她的”位子,把未完成的画纸拿出,摆在画架上。
她已经神速进展到画石膏像,一拿起画笔,教室内仿佛就只有她和石膏像,其他的似乎部是多余的。
“绪方老师。”一位长发飘逸的年轻女老师进来。
“杨老师,有事吗?”他微笑,对瓦夏的老师而言,他的笑令人觉得亲切舒服。
杨老师腼腆笑了笑,走向他的办公桌。
“这个周末是我的生日,学校几个知心老师想帮我庆生,打算在我家开个舞会,顺便联络老师之间的情谊,到目前为止有十个老师已经确定了,而且要携带朋友一起来,如果你不嫌弃又有空,能不能……”她紧张的手心冒汗。不只是老师看得出来她对缩方萨有好感,连许多学生都知道。
牧谖手指节发自,目光不由自主地摆在绪方萨的笑脸上。看来他很享受被爱慕的虚荣嘛,笑得那么色,好像巴不得现在就是舞会,还可以跟杨老师跳黏巴达呢!
“那我可要精挑细选一份礼物了。”他说。
杨老师脸红了红,兴奋地问:“那你……你会来啰?”
缩方萨不著痕迹的转头看向牧谖,四日在空中凝视交会,却无端端地被赏了个白眼,有种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感觉。
“嗯,我会亲自把礼物送过去。”
杨老师的心几乎狂跳出来,她实在太高兴了。
“谢谢……哦,对了,你可以带朋友来。”说完,杨老师有点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他,若是他真带了女朋友来,那不就……“我会单独前往。”
它的话,让懊恼的杨老师又见到希望,一时心花怒放地握住他的手。
“你一定要来。”然后窃喜地转身跑开。
绪方萨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握过的地方,本以为杨老师非常含蓄,原来也有开放的一面。
“是不是舍不得洗手了?”牧谖瞪了他一眼,讥嘲地说。
听到她开口说话,他大喜,可是那浓浓的敌意又浇熄他的喜悦。
“最近有没有去医院复诊?”她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下,可见他有多久没关心过她了。
“死不了。”
“有没有按时吃药?”他忽地觉得隔在他与她中问的画架实在好碍眼。
“难吃死了。”
他大皱眉头,索性起身绕过办公桌。
“你没吃?”
“有的药才放进嘴里就化掉了,又苦又涩,现在我连看它们一眼都觉得它们正在我口中虐待我。”她皱了鼻,满口怨言。
“这怎么成?不吃药会好吗?”
“好不好是我的事,你紧张什么?”她冷冷的问。
“你……”她非得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吗?他很呕地想著。“那几个打你的学生已经转学了。”
“我知道。”她的反应出奇的冷淡。
“以后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了。”
她冷笑地看他,“你以为她们找我麻烦的原因是什么?若不是你的魅力风暴,我才不会遭殃。”
他眼一沉,“不要紧,很快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再不久,他就要回日本去,再世不会有无聊的人为了他去找她的麻烦,去伤害她了。
“除非你消失在瓦夏,要不然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既盲目又无聊的太妹找我麻烦。”她的心头仍闷著气,一时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冷凝的眠著唇,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与她平视。
“要是我真的走了,而且不再回来呢?”他认真地问。
她一悸,凝视它的眼。
“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她不自在地别开眼,心中志忑地想著他的话。
“牧谖,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史映知会第一个舍不得你离开,杨老师第二个,说不定全校的女学生还会泪洒送别晚会,这么风光的场面,你会走得很骄傲。”她隐忍油然而生的难舍,冷傲地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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