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凭的是妳的实力,妳那天的演出让我印象深刻,所以我才会请妳到医院来演出一段时间。」谢翔中嘴角一扬,笑容极淡、极冷。
他并不介意跟修泽岚耗久一些,反正,和他的未婚妻--谢翔华的前女友比较起来,修泽岚更对他的胃口。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睁眼说瞎话?」修泽岚老实地说道,细长眸子怀疑地瞥着他。
「我这人一向公事公办。」不过,从他私自寄了那封甄选E-Mail给她之后,她就是他的私事了。
「真的吗?如果真是公事公办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你也不会天天送花给我了。」她突然睁大了眼,认真地对他说道:「对了,你就不要再送花给我了,那些花都不便宜,你如果有心的话,就把那些钱捐给我们剧团吧。」
「妳的剧团需要多少经费,我明天开支票给妳。」谢翔中简洁地说道。
「然后我再感激地以身相许?你省省吧,我这人的道德感很强的。」修泽岚扮了个鬼脸,用玩笑的语气淡化他听起来太认真的句子。
她也不喜欢公私不分。
「难得我想对艺文活动表现出热忱,没想到就遭到拒绝。」她道德感很强?所以刚才才能在有未婚夫的状况下和他热吻?
谢翔中的心里闪过一阵不齿,用一种冷眼旁观的表情审视着她脸上的无邪笑容。
「你如果只是单纯地想对艺文活动表现出热忱,我当然会开开心心地接受你的赞助……」她说错话了吗?修泽岚在他严厉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挤出一个微笑。
「妳如何知道我不是单纯地喜欢剧场?」他吐出一口气,放缓脸上的严肃。
她对爱情的坚贞与否,不关他的事!
「因为我在你家里没有发现任何和『剧场』扯得上关系的东西啊!例如你的CD全是演奏曲,而没有什么戏剧性的作品。都是小提琴、大提琴、钢琴独奏……」她停顿了下,突然大有领悟地对着他惊呼出声。「你干么只偏好独奏呢?你有点小孤僻喔!交响乐团不是也很精彩吗?」
谢翔中盯着她坦率的问话,胸口一紧。想不到他听音乐的习惯竟然反映了他的内心,幸好这个地方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女人来过。
他不喜欢被任何人窥看到内心的感情。
「我工作时要面对的人体神经是一套复杂的系统,工作之外,我喜欢简单纯粹的东西。」他开口这样说道。
「真的是那样吗?可是,我还是觉得你这人像独行侠,我们认识也有一小段时间了,可是就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人。」她总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于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希望他偶尔也能和她分享他的心情。
「我有一个妹妹--她现在是我的秘书。我有一个父亲,他娶了三个老婆--我母亲是第二老婆,大妈没有生育,所以我是家中的长子。」他自动略去他还有两个同父异母兄妹一事不提,俊冷面容镇定得像在讨论晚餐菜色。
「你的家里听起来有点复杂。」她干笑了一声,不是很清楚她现在该如何反应。
「对了,我有件事忘了告诉妳。」他微瞇着眼,看着她的神情像在等待观赏一场精彩的手术观摩。「我高中时,我爸带了他的第三个女人及一对儿女进了门。我妈因为受不了这件事,选择了自杀一途。不过,她没死成,成了植物人。」
修泽岚呆住了,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她脸上的笑容消逝无踪,她咬着唇,想也未想地便握住他的手臂,拍拍他的肩,就像她平时安慰明曦大哥所做的举动一样。
「不要拍我的肩膀。」谢翔中眉头一拧,冷眸逼视着她,音调森冷地像和她有多年仇隙。他讨厌提到那些往事!
因为他其实也是害妈妈自杀的推波助澜者之一。为了赎罪,他才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地想为妈妈讨回公道。只是,这个让他自责的秘密,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当然,他也不打算告诉她。
他眼里的怒火,吓了修泽岚一大跳。
她僵住身子,依然坐在他的身边,只是把双手挪回了膝上,一副小媳妇模样。
「不要告诉我,妳现在觉得很心碎。」谢翔中面无表情地握住她的下巴,对于她方才温情式的举动只觉得反感。「我不是三岁奶娃,这样的拥抱对我来说无济于事。」
「我没有心碎,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会因为同情一个男人就和他上床的。」修泽岚睁大了眼,一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
谢翔中蹙了下眉,因为她这个让他意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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