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是刻薄了一点,不过实在不能算是说错。她除了比别人努力、比别人乐观之外,她的确就只是个普通人。
「你说话一向这么尖锐吗?」修泽岚好奇地仰看着这个冷然的男人。
「我不认为我有必要回答妳这个问题。」谢翔中一瞥她淡雅的眉眼,口气依然强势。
这女人不是应该对着他暴跳如雷吗?怎么她一副只想了解人的神情。
不过,她既然都追出门口了,那他正好陪她玩玩。毕竟,在他还没把她弄上手之前,他不排斥该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
「我也不指望你回答。」她一耸肩,吐了吐舌头。「你看起来就像那种位高权重,没有人敢开口反抗你恶势力的那种高阶份子。」
「如果我的专业判断总是正确的,别人当然该听从我。」他面无表情说道。
一阵晚风拂过,带来了两旁行道树的绿叶香。修泽岚舒服地深吸了一口空气,微笑地望着他。
「不过,你有一点特质很可取、也满让人感动的。」她心情颇佳地说道。
谢翔中凛着脸,看不出来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他与她没有利害关系,她没有必要讨好他。
「我想你一定很爱你妈妈。」她说。
谢翔中神色一僵,血液在顿时凝结,像一个被迫接受住院医生首床刀的病人,他的心跳怎么样也无法平静下来。
「我听不懂妳在说什么?」他瞪着她。
修泽岚抿了下唇,不让自己因为他的瞪视而却步。
「你进来看戏了,代表着你想了解你母亲的心情。」她卷着肩上的发丝,仍然卖力笑着。
「很可惜,妳不真实的表演让我感到极度失望。植物人的大脑功能早巳丧失,除了还能心跳和呼吸之外,他们什么也不会。」他冷戾地说道,说话口气近乎嫌恶。
「可是也有很多例子显示植物人其实是用另一种感觉,在另一个世界感应着一切。」她小声地说道,她知道自己没必要害怕,可这男人的眸子,却锐利得像随时都要捅人一刀一样,让人不得不生畏。
「还有呢?」谢翔中冷哼了一声。
「还有……还有……医学经常出现奇迹啊。」她实在没有法子认同他的说法--太灰涩了。「法国一个心理学家不就从植物人状态变为正常人吗?而且她还出书描述她当时--」
「凡事必有特例,『奇迹』只是昙花一现来让人提起精神,却又更加失望的一个名词。」他打断她的话,黑白分明的深眸闪着幽冷的光。
「我希望你不要是医生,否则我会觉得你的病人很可怜。」她蹙着柳眉,忍不住对他摇头。她觉得没有希望的病人,是很难在病痛中撑下去的。她认为医生就该适时扮演鼓励的角色!
「我就是个医生,而且还是极有名的那种。」谢翔中双臂交插在胸前,寒着脸说道。
修泽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就愿老天保佑世人吧,我对你已经无话好说了。」修泽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敷衍地一笑。「总之,谢谢你买票看了这场戏喽。」
她的手掌自然而然地做出一向的习惯性动作,她拍了拍他的肩,就像拍着「岚」的团员一样。
谢翔中瞪着他肩上的手,他脸色旋即一沉,嘴唇也抿成死紧。这辈子只有妈妈拍过他的肩膀,其它人是没有这种勇气的!
修泽岚以为她是谁,居然敢一再地挑惹起他的怒意。
这男人真是不和善啊!修泽岚一见他神色阴沉,她一个耸肩,抽回了手。
「只是一种打招呼方式,干么那么计较--啊!」她的脸庞被人挑起,被迫迎向他矍铄的视线。
谢翔中的手掌紧握住她尖细的下巴,意外注意到她有一对柔软地让人想犯罪的唇瓣。
「我只在一种情况下让女人主动碰我。」他的话轻得像一阵风,拂过她的脸颊肌肤。他知道自己不难吸引女人,重点只在于他愿不愿意罢了。
修泽岚轻颤了下身子,她告诉自己那绝对是因为他口中的酒味。
「那关我什么事!你又没有把这条守则贴在身上。我告诉你,我最讨厌那种把女人的『不要』当成『要』的大男人沙猪了。」修泽岚板着脸,抓住他的手腕,不客气地大声斥喝道:「放手。」
「我为什么要放手?我不介意妳把我当作任何东西,那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相信我,那绝对会对你造成影响,因为我会大声叫--非礼!」她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他的眼,在剧场训练有素的洪亮声音,已经引来对街路人的观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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