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妳说的也对。」谁教他自己惹恼她,只好随她说了。
「不对、不对。」她摇头。「不是我说的『也』对,是我说的『都』对。」
「妳在绕口令啊。」他笑了。
她低喃:「才不是呢!」她才不是在念绕口令,她是在测试他,想确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是就算他对她百依百顺,她还是无法知道她要的答案,唉……
她直直看着他,一笑。「算了,回去吧。」
他跟着她走回去,说道:「妳今天很奇怪。」
她略带抱怨地说:「我奇怪好几个月了,你到现在才发现吗?」
「妳怎么了?」他担心地问。
她斜看他一眼。「我内分泌失调,外带眼睛给蛤仔肉ㄍㄡˇ到。」
「有吗?」他竟然还认真地思索起来。
她对他实在又好笑又好气,横睇他一眼,往凉椅上一躺。
看着她裸露光洁的背部,他迟疑了一下。
他的手心正紧张地溽出汗,寒毛微微竖起,喉咙干热地绷着,绷紧处还可以感觉到心脏是怎样冬冬地跳着。
「怎么了?」看他都没有动静,她转头问他。「你不会还在怕女人吧?」
「我有把妳当过女人吗?」他心口不一地说。
「那你在迟疑什么?」
他随口胡说:「我在想,妳的身体到底洗干净了没有,会不会弄脏我的手。」
「很干净啦!」她不耐烦地说。
「喔。」他把防晒乳液倒在手上。
虽然他抱过她,摸过她的头,但是他跟她还没有过亲密的肌肤相触。因为长期对女人过敏,所以他无法知道,女孩子的肌肤是怎样的柔腻光滑,对于抚着她光洁的背,他虽然期待,却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终于恍然了悟,为什么对于徐少磊,他会存着莫名的妒意。徐少磊和云天使间可以很自然的互动。而这些对他而言,却困难地像是过关,他得一关一关地闯着所有人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快点啊!」她催着他。
「好。」他回神把防晒乳液倒在手上,往她背上抹去。
他不敢作太多停留,只是快速地用手刷过,只有这样,他才能免除掉说不出的尴尬和焦虑。
「喂。」她出声抗议。「你一定要用抹果酱的方法来帮我涂防晒乳液吗?」
她有趣的比喻,倒是让他松开笑容。
他开玩笑地说:「妳的背是满像吐司的。不过,我本来以为应该是小麦吐司,没想到是白吐司。」
她的背部一僵,闷不作声。
他这才警觉又笨拙地说错话了。「又生气了?这次是妳自己先说我是在涂果酱,我才说妳是吐司。」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太在乎她了,所以总想用轻松的语调,满不在乎的口吻说着跟她有关的事情。
如果云天使不是那么喜欢他的话,以她爽朗的个性,她也可以自我解嘲一番,但显然情况也不是这样。
她站起来,对他做了个鬼脸。「笨蛋徐瑾严。」
她甩头离开,这次他没有再追上来。
她闷闷地嘟着嘴。徐少磊出了一堆烂主意,他说必要的时候,她可以假装中暑,可以假装抽搐,可以假装游得很笨拙……总之,她可以用各种理由,假装需要一个男人的协助,用这样来亲近他,用这样来测试他。
但是她实在不想这么做了。她想,如果不是她时时想测知他的心意,他们也许司以玩得很痛快,而不是三言两语就闹起别扭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是因为需要一个男人才爱他,她是因为爱他才需要他的。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海水就在前方,她却提不起劲去玩。一个阳光型的男孩子过来和她打招呼--
「怎么不下水?」
她转头,对着那个男孩子笑了笑。
男孩子问她:「放暑假来玩吗?」
她l笑。「我都毕业好几年了,没有暑假了。」
「真的吗?」男孩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虽然男孩子比她高,但是她还是摆出大姊的样子。「小弟,我二十五岁了。」
「妳有二十五岁了?!」男孩子瞪大眼睛。
云天使放开笑容,女人听到这种话还是会开心的。
「有什么事吗?」徐瑾严的声音响起。
徐瑾严突然冒出来,云天使倏地转头,愣愣地瞠圆了眼。
面对徐瑾严,阳光男孩倒也还保持着笑容。「没什么,我只是来跟这位可爱的小姐打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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