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划过三条线,无力地说:「不然要怎样?」
他皱起眉头。「为什么妳刚刚说得很严重,而且还搞得这么复杂?」
「还不是得问你。」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为什么我觉得妳今天对我特别不满?」他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她瞪他,瞪他,死命瞪他。
猪头,他让她自己去黏他,主动开口约他,这多说不过去,还要她怎么样哩。
「为什么去夜游这件事情只能找我?」他又有疑惑了。
笨蛋!她几乎想骂他了。她大半夜的,只约了他一个人,还不够明显吗?
云天使拳头握紧,朝他胸口打去。
「妳为什么打我?」
她恨声地说:「因为你今天的『为什么』太多了。」
「这样也有问题……」话说到一半,他收了口。不想再问她问题,免得又刺激到她。「走吧。」他开了门。她心情不好,他就陪她散心吧。
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门,看他锁上门,她一叹。「我有个问题问你。」
「什么问题?」
「为什么……」
他截了她的话。「为什么妳就可以问『为什么』?」
她的语气一凶。「你答不答啦?」
「好吧,妳问吧。」另一个问题浮上他的脑海里--为什么他这么纵容她呢?
她看着他。「为什么人会爱上另外一个人?」
「呃……」他答不出来。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也许爱本身就是这样全能,没有理由,人们就是陷入其中。但是也许也因为对方是这样独一无二,才会让人们逃脱下了。淡淡的月色下,云天使和徐瑾严并肩走在堤防边,一排的路灯拉长两个人的身影。风吹来,好一个夏夜。
云天使的脚步轻快而愉悦,低低地哼着歌。「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为什么才道别就又很想见面。在朋友里面就属你最特别,总让我觉得很亲很贴。为什么你在意,谁陪我逛街,为什么你担心谁对我放电。你说你对我,比别人多一些,却又不说是多哪一些……」
他靠近她,想听清楚她在唱什么,却只听到她唱:「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友达以上?」他皱起眉头。「这是中文吗?」
她看着他。「这首是S.H.E的成名曲。你没听过这首歌?」
「没有。」他诚实地说。
「人家很红耶。」
「喔。」他应了一声。「那恭喜了。」
她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怎么骂他了。
他以为她唱这首歌,是为了替S.H.E宣传或是打歌吗?她们这么红,并不需要!大头猪。她是在暗示他,他们正走到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地步,剩下的,就看他了。
「继续唱啊。」他笑笑地说:「虽然妳唱的歌词,我听不大清楚,不过旋律还不错。」
她抿了嘴。「不唱了。」重点就在歌词了,他听不懂,那还有什么好唱的?!
「为什么?」他还问她。
「不为什么,我现在不想唱歌了,我想听故事。」她直直地盯着他。
「听故事?!」他皱起眉头。「意思是要有人说故事,如果我没有瞎了眼睛的话,这里并没有别人,也就是说……」
「对。」她一笑。「你说给我听吧。」
「我不会说故事。」他为难地说。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怎么说。」她「好心」地说。
「说故事也能教?」他充满疑惑。
「能啊。」她溜溜转着眼睛。「就像接龙一样,我给你提示,你就接着说。」
「好吧,我试看看。」唉,他真拿她没辙。
「好。」她挂上笑容。「我先说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子,他很喜欢很喜欢一个女孩子,有一天晚上,他把她约去河堤散步。夜很静,四周都没有人,这个时候……」
「喔。」他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这是恐怖故事。」
她气结。「不是,这是爱情故事。」真是的,她本来是想借着叫他说故事的机会,从中探探口风的。谁知道,他一点慧根都没有。
「妳不要气,我说过了,我没有说故事的天分。」他努力解释。「再说,一个男人半夜约一个女人到没有别人在的河堤,看起来就不安好心,我才会觉得这是恐怖故事。」
她瞪着他。「那你怎么就没想过,那个女人可能就是希望那个男人『不安好心』啊!」
「那个女人会是这样吗……」他沉吟着,往旁边看去。深夜、河堤、没有人、只有他们……难道她是在暗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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